把泰山石放下去的時候,氣場根本就沒怎麼反彈,一副‘你愛咋咋地’的模樣,雖然最後這風水還是成了,也達到了他預期中的收益,但是鬱寧總覺得哪裏不對。

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但鬱寧最後再看時,整體風水還是沒錯的,確實是八方鎮妖的格局。

鬱寧慢慢地把剛剛的事情複盤了一下,等到複盤完了,暈眩感半點沒退,鬱寧強忍著不適把外衫脫了扔地上,至於頭發——早上芙蓉給他夾了不少發夾,一時半會的弄不下來,鬱寧扯了兩把除了把自己頭皮扯得發疼外半點沒有掉下來的意思,也就隨它去了,身子一歪,裹緊被子裏沉沉的睡了。

等到再醒來之時,他本來以為嘴裏會全是血腥氣,沒想到幹幹淨淨的什麼味道都沒有,這讓他好受多了。芙蓉聽到動靜進來了,低聲問道:“少爺您醒了?可還有那裏不適?”

這時候頭倒是不暈了,鬱寧應了一聲,隻覺得喉嚨裏沙啞得可怕:“什麼時辰了?”

“巳時剛過。”芙蓉轉身端了一碗藥來放在了床旁的小幾上,一手就把鬱寧給拎得坐了起來:“少爺,太醫已經來過了,沒什麼大礙,隻不過是一時氣血激蕩所致,您喝了藥修養兩天就沒事了。”

“……”鬱寧一聽‘太醫’兩個字就頭發發麻:“你知道了?”

芙蓉在鬱寧身後墊了兩個墊子,讓他舒舒服服的靠著,取了一旁的藥碗,抿著唇淺笑道:“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少爺衣袖上的血氣味道可不輕。”

“……哦。”鬱寧倒也沒讓芙蓉不準說出去,太醫都來了,還能瞞得過誰?等到了長安府一頓打怕是逃不掉了。他乖巧的接過藥仰頭喝了,也不知道藥裏加了什麼,喝下去之後喉嚨舒服多了,熱力自胃部發散到全身,不多時他便出了一身汗,整個人也清醒得多了。而且還可恥的餓了,就是那種一點都不矜持的,想要吃大魚大肉的那種餓。

鬱寧也不是一個能克製自己的人,當即就吩咐了下去要了一桌山珍海味,還想要洗澡,不過被芙蓉摁住了,山珍海味沒問題,洗澡不行。這時候鬱寧才發現自己頭上假發也拆了,衣服也換過了一身。芙蓉擰了塊熱帕子幫他身上抹了抹,就算是清理過了。

這一頓飯鬱寧配著菜吃了三碗碧玉梗米飯,還灌了兩碗黨參雞湯,把自己吃得撐得直打嗝,床上也躺不住了,打算下來走兩圈消食。芙蓉倒是沒有強製讓他躺著,鬱寧看著她的態度就知道自己確實是沒啥問題,也就美滋滋的爬起來了。

正轉著呢,侍從來稟說蘭霄來了,“請蘭公子進來,外麵天冷,不要叫他凍著了。”

芙蓉快步取了一件披風來,鬱寧不知道是剛吃過飯還是那碗藥的關係熱得直冒汗,要不是芙蓉在側,他都想脫了這些勞什子的穿件浴袍在屋子裏發散發散,現在看芙蓉手上那件披風跟要殺人似地。芙蓉無視他眼神,把披風給他嚴嚴實實的裹上了:“奴婢叮囑過蘭公子身邊的侍人,萬不會叫蘭公子受了風寒……少爺,太醫囑咐了您不能受涼。”

“行了,你別摁著了,我披著就是。”鬱寧輕輕推開芙蓉摁著他披風邊緣的手,在桌邊坐下,在芙蓉看不見的地方,屈強的把腿給伸出了披風。

芙蓉自然不會由著他,鬱寧這次行險招,虧的是有驚無險,但是回了長安府他們全體上下一頓掛落怕是逃不掉的,若是再讓鬱寧病了,那純屬是老壽星拿麵條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蘭霄一進來,就看見鬱寧身邊的大侍女蹲在鬱寧的腿邊上,把披風死死地按著,鬱寧則是一臉不甘,這條腿沒機會,那就換一條腿,芙蓉又隻好換一側,再給他摁著,看著跟在打地鼠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