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吩咐了一句:“隨便紮一把就好,別扯得我頭皮疼。”
“是。” 青衣婢輕聲細語的應了一聲,取了一根木簪,手上輕巧的替鬱寧挽了個小發髻,半點沒有扯痛他。顧國師饒有興趣的看著,突然說:“阿鬱的頭發長長了不少?”
“您看出來啦?”鬱寧笑嘻嘻的回答,他伸手摸了摸頭發:“也不知道怎麼的,這個月長得飛快。”
“看來我布置給你的課業你完成的不錯……天地靈氣反哺,自然要長得快些。”顧國師看向梅先生:“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我們阿鬱很快就不用戴那勞什子的假發了。”
梅先生看了看鬱寧頭上已經能夠簡單挽起來的小發揪,讚同的說:“已經可以戴冠了。”
“回頭我叫墨蘭去庫裏挑一些好的,叫他換著戴。”顧國師嫌棄的看了一眼鬱寧身上的衣服——這還是他的舊衣。雖然說針線上早已吩咐了備下了鬱寧的衣服,但是到底不是真人在前,現在又是冬日,針線上還沒趕上,隻做了幾套日常的衣服,也不知道鬱寧是怎麼挑的,新衣服不穿,穿了一套他的舊衣就來了。他問道:“都這麼大的人了,也要光鮮一些。怎麼穿了這一身就來了?新衣服不是已經叫人送去給你了嗎?”
實則剛剛早上來的時候鬱寧就穿了這一身,不過當時誰也沒空去在意。鬱寧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笑嘻嘻答非所問的說:“原來這一身是師公的?怪不得看著就叫人舒服。”
“貧嘴。”顧國師笑罵了一句:“難道我們家還穿不起新衣服了?盯著我的舊衣服穿!”
“穿得起穿得起,那回頭我就叫人在衣服上繡滿‘富貴’兩個字,叫人一看就知道我是個富貴人家出身,咱家有錢!總行了吧?”
梅先生見鬱寧說得眉飛色舞,聯想到鬱寧穿著一身繡著‘富貴’二字的衣服得意洋洋的招搖過市,不禁低笑出聲。
一旁的下人來報,說鍋子已經準備好了,鬱寧連忙叫他們放到前頭飯廳裏去,“這東西味道大,還是別在正房裏吃了,到時候一屋子的味兒。”
“是。”
鬱寧自椅子上蹦了起來:“師傅師公,我們去前頭吃鍋子呀!”他指著窗外那杆子清冷的玉蘭:“不能辜負了這麼冷的天!”
“什麼亂七八糟的。”梅先生不忍直視:“還未到午時。”
“偶爾早吃一點也無妨。”鬱寧義正言辭的說:“重要的是徒兒餓了。”
顧國師輕笑了一聲,掀開了毯子率先下了塌,一旁的青衣婢連忙上來想要服侍他穿好鞋子,卻被他一擺手推拒了。顧國師笈著軟鞋:“偶爾縱你一次也無妨……把裏頭的碳火燒旺一些,四周開條縫透透氣。”
梅先生不讚同的看了他一眼,顧國師卻走到了梅先生的麵前,伸出手來。梅先生看了他一會兒,終究還是放棄了抵抗,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被他拉著下了塌。“走吧,總不能叫他餓著。”
“……”
鬱寧見兩位長輩都下了來,上前扶住梅先生的一手,興致勃勃的說:“徒兒還叫人把徒兒帶回來的蘑菇都泡發了洗幹淨,一會兒燙著吃滋味極好,師傅一定會喜歡的。”
梅先生這才點了點頭,想到方才來報的鬱寧是帶著那根簪子回去的,心下軟和了一下,便顯得眉目也是一片柔和:“那就走吧。”
***
前頭飯廳裏已經被擺上了銅爐,裏頭放著碳火,牛骨熬製的湯底咕嚕嚕的滾著,配合著裏麵各色山菌,整個屋子裏都充斥著奇異的香氣。
鬱寧一聞見這味兒就直吞口水,拉著梅先生和顧國師坐下了,還叫人把梅三先生也叫來了,勉強湊合了一個一家四口,熱火朝天的吃了起來。沒想到吃了一半,外麵居然下起了小雪,鬱寧滿足的歎了口氣,發下宏願:“下半輩子要是都能這麼過,神仙給我也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