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遙遙望去,荔莊上空一片晦澀,猩紅的煞氣盤繞不去。鬱寧神色一頓,荔莊……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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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清光殿。

“國師,坐。”皇帝敲了敲桌子,示意諸飛星落座。諸飛星神態平和,淡淡的說:“當不起陛下稱一聲‘國師’,我天命未到,此刻國師應是顧夢瀾。”

“這些稱呼上的小節諸國師就不必在意了,你與顧國師在朕心中皆是棟梁之才,古人常說國士無雙,朕卻有幸一次性擁有兩個,可見上天還是厚待於朕的。”皇帝一手擋在腕下,一手親手執壺為諸飛星填滿了茶水,比了比手勢道:“這是南邊新進的明前碧螺春,國師嚐嚐。”

諸飛星落座後不卑不亢的拾起茶盞呻了一口:“好茶。”

“對嘍,就是這個味兒!”皇帝突然大笑道:“二十年前,朕還是個毛頭小子,在那等場麵上登基,滿心惶恐,那時諸國師也是這副表情,指點朕要做點的事情,這才沒讓朕在登基儀式上出大醜——沒想到二十年了,國師還是一如往昔,朕卻是老了!”

“人都會老。”諸飛星道:“陛下會老,我也會老,連顧夢瀾都得了風濕病了,陛下說呢?”

“風濕?”皇帝愣了愣,隨即笑不可遏的道:“什麼?怎麼回事?國師快告訴我,回頭我也好取笑一番顧國師。”

諸飛星也勾了勾嘴唇:“他於寒冬臘月裸足踏雪祭天,年輕時不顯,今年卻是不行了——我回長安府後見了他一回,桌上擺著治風濕的狗皮膏藥。”

皇帝大笑,甚至拍起手來:“原來顧國師也是個普通人!”

容內監在皇帝身後唇畔也露出了一絲笑意,道:“……聖上,顧國師到了。”

“快請。”皇帝強行止了止笑意,勾了杯子過來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茶水,方將那股笑意給壓了下去。顧國師身著一身黑衣,內裏卻是如血一般灼目的紅,紅唇雪膚,長發披散,並未束冠,卻有一種令人驚心動魄的妖異之感。

“陛下。”顧國師微微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皇帝習慣了他的作派,並不以為意,反而敲了敲桌子示意顧國師坐下。“坐,諸國師也恰巧在呢。”

顧國師抬眼看向了諸飛星,諸飛星自那一日在他家折了他家的白玉蘭進宮後便一去不回,不知道是知道他要事後算賬還是人被扣皇帝扣住了出不來。如今一見,見諸飛星神態自若,氣場平和,不似有被禁錮之像,顧國師舌尖抵在上顎上,微微挑眉:“諸國師,你前些日子跑到我府上折了我府上的白玉蘭,就一走了之了事?”

諸飛星眼睛動了動:“那你要如何?一枝白玉蘭罷了。”

“那是我府上的白玉蘭。”顧國師斜睨著他:“我契者的愛物。”

“難道還要叫我賠命?”

“也未嚐不可?”顧國師似笑非笑的說。

皇帝看了看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勸和道:“行了行了,顧國師,就一枝白玉蘭罷了,回頭朕給你送兩株名種賠罪……諸國師也是,折顧國師契者的白玉蘭作甚?你們兩加起來都是百來歲的人了,難道老小老小,為這麼點小事都能吵起來?”

“你們兩說起來也是舊識,當年顧國師還是諸國師引薦給朕的呢……”

諸飛星冷冷的打斷道:“那是天命如此,非我願意。”

“哦?”顧國師扯了扯嘴角:“不管你樂不樂意,我都是國師。”

諸飛星抬頭看了他一眼,絲毫不避諱他們連個,一手微抬,拇指與食指微微一碰撞,說:“二十年約已到,你的天命盡了。”

皇帝眼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連忙阻攔:“顧國師,朕此次招你進宮,是想問一問,這次天玉府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