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得昏天暗地,人卻沒有清醒,身子一歪,倒在自己的汙穢物中。

還沒看出古怪,那這幾人的眼珠子就可以挖下來了。

地上一攤蠕動的小蟲,粉紅粉紅,手電光照過去,孫福的嘴巴鼻孔裏全是,惡臭就是它們散發出來的。

連驚帶嚇帶惡心,幾人扔下孫福都跑到旁邊吐個痛快。黃豆豆隻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要翻出來,小哈在後麵扯著她的褲腳,嘴裏發出嗚咽聲,在荒涼的竹林裏,顯得格外的瘮人。

“走走,快點回去,人到齊了嗎?”薑還是老的辣,田大叔鎮定地目光掃過幾人,查了一遍沒有少誰,背起孫福就往竹林外走,可是誰也沒注意,什麼時間起的霧,一團一團往這裏聚攏,黃豆豆驚恐的大叫道,“快靠到一起!”

也許他們看到的都是白霧,可在黃豆豆眼裏是一團一團的黑啊,像墨一樣,濃得化不開。

手心裏的玉牌源源不斷的給她輸送能量,定定心神,黃豆豆手指竹林的西北角,聲音顫唞地喊道,“到那邊!”

黃豆豆二十一歲的人生,從未有過這樣的激動。竹林邊上站著的俊美男子,笑容純淨而溫柔,一雙星目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緩緩伸開兩臂,摟住撲過來的大肚婆。

“你這個混蛋,害我擔心了一整天。”

在一年前,黃豆豆還是個無憂無慮,歡樂暢快的大傻妞,從父母去世,到意外懷孕,她忍受著別人異樣的目光和後背的指指點點,依舊笑臉相迎每一天。可是,遇到銀魂以後,眼淚都成了家常便飯,說來就來。

銀魂修長的手指抹去她的淚珠,眼底能溺死人的溫柔疼惜的凝視著黃豆豆,“傻瓜,我怎麼會有事!”

田大叔幾人對於黃豆豆能平白無故就有哭有笑習以為常,風水先生家的孩子自然異於常人,在純樸善良的村民心中,黃豆豆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豆豆,快過來躲躲。”田大叔幾人蹲在一處石棚下麵,那團霧氣果真沒有飄到這麵,大家自然把這功勞歸功於黃豆豆,給她騰出個最好的位置,大肚婆走哪都是重點保護對象。

黃豆豆抹著眼淚,笑嘻嘻的答應了一聲,牽著銀魂的手來到石棚下。

“大叔,這孫福咋辦啊?”暫時安全了,大家把注意力又放在孫福的身上,這小子倒是不吐,可一直昏迷不醒也不是個事啊。

田大叔長歎一口氣,滿是皺紋的臉上愁雲密布,“隻能等天亮了。”

黑暗中,趁大家都關注孫福,黃豆豆悄悄問銀魂,“今天你一直在這兒?太陽光沒把你咋滴吧?”

銀魂“撲哧”一笑,也悄悄回道,“我躲在地下。”

嘿,弄半天忘了這大神還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對,人家本來就擅長這個。黃豆豆羨慕至極,“我估計隻有死後才能去地下了。”

玩笑話說說就得,黃豆豆這幾個時辰也沒休息好,彎腰坐在銀魂鋪好的墊子上,肚子“咕嚕嚕”冒出動靜。

“餓了?”這都快成他倆之間的常用語了。黃豆豆皺著眉,捂著肚子搖搖頭,“銀魂,我是不是要生了?”

銀魂臉色微變,拉過她的手腕搭在上麵,輕輕地探了片刻,問道,“今天吃過什麼?”

早晨田二牛給炸了個雞腿,她隻吃了半個,一直到下午吃了一個包子,喝了點水,就這些。

“有啥問題嗎?”黃豆豆見他臉色不佳,心慌的問道。

“不是胎動,倒像是吃壞了肚子。“銀魂眼睛瞟向躺在地上的孫福,隻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說道,”你讓那個大叔去前麵的樹下找白蟻傘菇,搗碎給他服下,一會兒他還會嘔吐,把汙穢物收集起來,天亮後埋在向陽地的鬆樹下,就可以解了他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