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放下機器非常激動地猜測:“可能是當場撕過了,想想也知道,這倆一個人氣高一個口碑好,誰能服氣誰啊!”
說著立刻迫不及待問:“幾點了幾點了,約好項可七點會到的!”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後塞回去,卻意外發現現場並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抬起頭來,就見那個出發前已經被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小實習生,正在一臉錯愕地越過自己肩膀看向遠方。
攝影師下意識轉過臉——
幾十米開外,程征宴那張辨識度極高的麵孔清晨時分有如興奮劑一樣使人振奮,他高大又英俊,氣質成熟而冷漠,不說話時,氣場自信到近乎孤高。
假如此時此刻他沒有背著另一個人,那麼這個出場就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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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遲到了。”程征宴放下在車上那麼會兒功夫又再度睡著的項可,一邊跟麵前的記者道歉,一邊輕輕搖晃,“可可?起來了。”
項可戴著外套的帽子,蓬鬆的發絲從底下調皮地鑽出來,他用額頭抵著程征宴的胳膊哼哼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早上好……”
程征宴這才收回視線,再度跟眾人道歉:“不好意思,昨天他戲份有點多,拍到淩晨才回去休息。”
等等你幫他道歉和解釋是幾個意思啊!
攝影師內心瘋狂咆哮著,采訪組組長結結巴巴地回答:“呃……沒,理解理解,辛苦了。”
雙方奇異地靜默了一會兒,組長嘴裏發出尷尬的笑聲,開始調試話筒:“那我們要不就開始?”
“不用這麼著急。”程征宴卻抬手,一副體貼的模樣微笑道,“那麼早來,你們也休息休息,看看采訪稿。”
“呃……”組長被問候得心中一暖,剛想說不用不用來的路上采訪稿我們已經看了好幾遍了,緊接著下一刻,程征宴就抬手朝遠處招呼了一下,然後從那個快步走來的人手裏接過了一個塑料袋。
熱騰騰的塑料袋打開,香氣撲鼻而來,組長再次緘默了,眼睜睜看著程征宴小心地抽了兩張紙巾將袋子包住,然後遞到項可麵前:“吃慢點。”
項可放下剛才還小口小口在喝水的保溫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接住了。
然後他倆就開始吃餅,一邊吃一邊湊著說小話,中途項可嫌自己這邊火腿腸太少,程征宴把自己餅裏的這根抽出來給他吃,還督促他喝完杯子裏的豆漿。
一切準備就緒(就緒的意思是項可吃飽飽暖洋洋又用濕巾把嘴擦得幹幹淨淨)之後,程征宴終於高抬貴手,露出了矜持的笑容:“我們開始吧。”
全程感覺自己有如透明人的采訪組眾人:“………………”
還是組長第一個恢複過來,咳嗽一聲,結結巴巴地示意人開機器:“……好……好的……”
遠處,沒來得及走遠的男n號露出不堪忍受的神情,捂著臉原地下蹲,以抵禦那種被虐狗的屈辱感。
這兩個人……果然……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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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鬥誌昂揚的采訪組眾人,離開的時候腳步是虛浮的。
組長踏出攝影棚時隻覺得劫後餘生,他怔怔地望著頭頂的藍天。
攝影師一臉有如世界觀被推翻的頹喪跟在隊伍後麵。
原本表現得非常崇拜尊敬他的小實習生感覺自己受騙了,朝他遞去鄙夷的目光:“你不是說他倆不合嗎?真是一點也沒有八卦敏銳度。”
我……沒有……八卦敏銳度……
這聲質問恍若天外飛來的招牌砸上腦門,攝影師當即跪在原地,氣若遊絲。
小實習生看著他這副模樣,哼哼兩聲,快走幾步回到師父麵前,一邊回憶剛才的采訪過程一邊輕撫下巴思索。
他腦中靈光一閃:“師父,您說程征宴和項可不會好上了吧?”
話音落地,腦袋一記暴栗,師父收回手,不屑地瞥他一樣:“你以為人家跟你一樣傻啊?”
說罷重拾威嚴地教訓道:“娛樂圈很複雜,看問題不要隻看表麵,你啊,一點天賦也沒有,還有的學呢!”
小實習生捂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腦門,小碎步追逐著前方師父高大的背影,聽到這句深沉的訓斥,眼中不禁迸發出了崇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