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潤鬱鬱寡歡地出了宮門, 赫然發現顧清晗在她馬車旁邊站著,她想起剛才那一幕,心中有些不悅, 冷淡道:“顧駙馬可是有事?”

顧清晗作了個長揖:“方才臣同孟家小姐隻是偶然遇到, 打了個招呼,並無說別的話,特此向四殿下說明。”

顧清晗一直心煩意亂,他不確定玉潤公主有沒有看到自己跟孟蓉蓉說話。

但是他確定地知道,如果玉潤公主看見此事, 並且轉告天瑜,那麼她肯定又要誤會,又要置氣,少不得又是一場大哭大鬧。

這種日子過了三四個月,他煩了累了也怕了。

如今好不容易過上幾天安生日子,剛剛品出些和睦美滿的滋味來,他不想再橫生枝節了。

出了皇宮正好看見玉潤公主的車駕在宮門前,顧清晗想了又想,決定為了防患於未然,還是提前同玉潤公主解釋一下為好。

他這番言語令玉潤驚異地擰了眉:“顧駙馬恐怕對錯了人罷,這番解釋不該說給我聽。”

顧清晗臉色凝重:“臣恐怕四殿下會誤會,還請四殿下不要……對她說。”

玉潤瞧著顧清晗一臉為難的神情,歎氣道:“顧駙馬若是心中無愧,又何必多此一舉。”

顧清晗鄭重其事道:“臣問心無愧,隻是我家公主脾性剛烈,所以才有此一求。”

玉潤想著方才的情景,一口氣堵在胸口,真是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她不再客氣了:“既然顧駙馬求到本宮這裏,本宮也不好不答應你,但是有幾句話本宮要對你說一說。”

顧清晗不料玉潤竟然有此舉動,但既然是自己主動求到人家頭上的,便也隻能聽著。

他隻得躬身拱手:“下官洗耳恭聽。”

玉潤擰著一雙秀長的眉毛望著顧清晗,她生性柔弱,這種時候不免有些忐忑,但是想到當初天瑜為自己出頭的情形,玉潤下定了決心。

“你既然明知道天瑜性格剛烈,那麼就該知道避嫌,即便是偶然遇到也不該拉拉扯扯說了那麼久的話。這是在外麵啊,你曉得多少人瞧見了麼,你曉得別人背地裏會怎麼說你,怎麼想你麼?”

玉潤歎了口氣望向顧清晗:“我知道此事也不能全怨你,孟小姐更應該懂得避嫌。但是你同她不同,你是有家室的人,若是真傳出什麼流言,與她而言,隻對自己一人不利;而你則是夫妻二人都難過,裏外都是你吃虧更多啊。”

顧清晗猛地抬頭看向玉潤公主,眸光微閃,一瞬間醍醐灌頂,心思通透了,他完全懂了玉潤公主的意思。

夫妻兩人是一體的,他如今有了天瑜,不論做了什麼事都是兩個人承擔後果,成家立室的男人行事更要謹慎。

他心裏有了一絲懊惱,剛才根本不該為了顧忌情麵同孟蓉蓉耽擱那麼久,不管她說什麼,道一聲好扭頭走了便是。

“多謝四殿下的教誨,臣必當銘記於心,還請四殿下答應臣的囑托,萬萬不要告天瑜。”

顧清晗回到刑部衙門,他坐在公房裏心思不寧心神不安,不知道是怎麼了,一心想回去見天瑜,完全看不進去任何公文,於是整整一下午一件公務都沒辦成。

好容易盼到了下衙時分,顧清晗大步流星踏入了公主府,門房的家丁朝他問安,他心裏一動,叫了一個過來問道:“今日玉潤公主來過沒有?”

門房:“並沒有來過。”

“那公主可曾出門過?”

得到門房否定的回答後,顧清晗隻覺得砰砰跳了幾個時辰的一顆心放進了肚子裏,他長舒了一口氣,轉身問身後的書童學海:“我看起來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