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容易。”
天瑜念了一會兒,看見顧清晗跪在旁邊的蒲團上,便道:“我一個人跪這兒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你明天還要去衙門呢。”
顧清晗不走。
天瑜又說:“你在這兒我心靜不下來,顯得我很沒有誠意。”
顧清晗道:“這裏都是我祖先的牌位,你夜裏不怕麼?”
天瑜抬頭掃過那一片靈位和燭火,發現自己竟然真的不怕,她搖頭:“我膽子大,況且你是個這麼端正的君子,你的家人想必也都很善良,我不怕的。”
顧清晗心酸不已,做君子留不住她的心,那君子又有什麼用。
天瑜又催他離開。
顧清晗默默地走了。
天瑜獨自跪著,祠堂裏很安靜,還熏著凝神定氣的安神香,她怕倒是不怕,隨著夜色漸深沉,困意無可避免地襲來了。
天瑜開始打嗬欠,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像小雞啄米,每當差一點就歪倒在地的時候,她又立刻驚醒了,過不了一會兒,又困了,再重複上麵的過程。
顧清晗一直躲在外麵陪她,看她困成這樣,他實在忍不住了,衝到她麵前:“夠了,不要再跪了。”
天瑜困得迷迷糊糊,看見他來了,揉揉眼讓自己清醒一點,努力笑了一下:“你來了,是不是天快亮了,我沒事,我好得很,堅持就是勝利。”
顧清晗心疼極了,他扶著天瑜瘦削的肩膀,她過去的那些苦楚全湧到他的眼前來:“你不該這樣的,女子柔弱一些天經地義,世間怎麼會有你這樣堅強的女子。”
天瑜很困,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呆呆笨笨的,她慢吞吞道:“哪有人生下來就堅強啊,我最開始的時候隻不過假裝堅強,後來裝著裝著我就真的堅強了。所謂堅強,不過是柔軟的地方打磨地久了,生出了繭子罷了。”
顧清晗的心更疼了:“你不要跪了,再跪下去腿就廢了。”
天瑜搖頭:“不行啊,我都跪到現在了,你讓我別跪了,那我前麵不是白跪了麼。”
“此事讓皇上知道了,我要吃不了兜著走,別跪了,別跪了,我求你了。”
“沒關係的,我發誓,我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裏,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
顧清晗滿心傷痛:“你就這麼希望跟我分開麼?”
困倦讓天瑜的腦子反應有些慢,她想了一會兒才明白了顧清晗的問題,認真而緩慢道:“我是覺得很對不起你,希望能彌補你,現在還不算太晚,你還年輕,你去把你的白月光娶回來,生一堆小孩子。”
顧清晗忍無可忍,抱起她就走,氣急敗壞地嘟囔著:“不要再胡說八道了,哪有什麼白月光,從頭到尾都是你!”
可是天瑜累極了,靠在顧清晗的暖暖的懷裏一秒就睡著了。
顧清晗把天瑜抱回了自己的房間,輕輕放在床上。
男人的床上的寢具比不得女子的繡床柔軟舒適,他想了想,把當初天瑜砸他用的那個枕頭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托起天瑜的腦袋,給她換了個枕頭。
這樣一欠身,兩人的距離變得極近,近到他的嘴唇差點蹭到她的臉,近到她身上的氣息全部縈繞在他的鼻尖。
顧清晗坐在床邊看著天瑜的睡顏,他的手觸摸去她的唇,那是像三月的桃花一樣的粉色,讓人心醉。
心動伴隨著心痛,他忍不住撫摸她的臉頰,輕聲問:“你的白月光是他麼,你是想我讓位給他麼?”
天瑜睡夢中感覺到有個東西在臉邊上,她以為那是自己放在席夢④
顧清晗徹底平靜下來了,他笑容溫和,從容道:“殿下說反了,這裏是臣的臥室,是你睡在了臣這裏。你抱著臣的胳膊,不許臣去別處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