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很尋常的衣裳,在人群中也會是第一個被注意到的人,他那份霞姿月韻的高貴氣度是百年世家刻在血脈之中的,他天生如此。

顧清晗一直策馬走在前麵,天瑜看不清他的正臉,但是他有時候會微偏著一下頭,似乎想回頭看什麼,又立刻轉回去。

這時候天瑜就能看見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和他想讓人滑滑梯的漂亮鼻梁。

天瑜悄悄把車簾掀開一條縫隙,看了幾眼顧清晗,過了片刻,她又忍不住掀開簾子偷看他,一路上不知道偷看了多少回,心砰砰直跳,真是男色動人啊。

小言情裏遍地都是霸道總裁、陰戾小狼狗,在顧清晗身上,天瑜忽然get到了那種幹幹淨淨,無欲無求溫潤清冷型的男主萌點在哪裏。

他涼而不冷,溫而不熱,離所有人不遠不近,這可能就是君子的處世之道吧。

天瑜覺得,顧清晗似乎在所有的時候都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克製,她從沒有見過他失態的樣子。

這麼禁欲自律的男人,如果有一天他迷戀上一個女人,瘋狂的渴望占有她,把所有束縛都卸下,沉醉在愛意裏索求無度的時候會是什麼模樣,一定欲死了。

天瑜捂著臉在腦海裏搞起了黃色,想象著顧清晗端著冷淡的臉,一件一件解開衣服,依次露出胸肌,腹肌,然後往下……

我的媽呀,那場麵一定刺激到難以想象,讓人想嚎叫。

如果這世上有一個人知道顧清晗在意亂情迷時是什麼模樣,那這個人就是天瑜,他們真刀真槍的做了幾個月夫妻。

可惜事實並非如此,當天瑜真的回憶起那些畫麵,忽然就嚎叫不出來了。

他們的確在一起過很多次,不過畫麵一點不香豔。

顧清晗就像提線一個木偶,沒有擁抱,沒有親吻,他隻是在機械地完成臣子的任務,公主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波瀾不驚的直線,他垂下眼眸,用長長的睫毛擋住瞳孔裏的光,讓人看不見他的眼神,從開始到結束,從不正眼看身下的妻子。

天瑜不知道他當時是什麼心情,想必是在祈求快點結束吧。

總之沒有一次能稱得上雲雨之歡,那些回憶並不美妙,與“歡”字八竿子也打不著。

北山獵場早已經搭好了高台和涼棚,供貴人們休憩。

坡地上圍出了馬球的場地,哲昭皇帝喜歡打馬球,不少勳貴陪著他湊趣,每當一個球飛進了球門,夫人和小姐們在涼棚裏站起來齊齊喝彩。

馬場邊還準備了些溫順的果下馬,夫人小姐們想嚐試的話,也可以騎上馬讓人牽著跑一圈。

太子妃劉傲枝因為孩子太小沒有跟著來,太子夏正鐸這回是徹底撒歡了,他帶著些擅長騎射的年輕公子去林中狩獵了。

孟貴妃必然是要跟著皇帝的,她一直站在球場邊替皇帝助威,隻要皇帝打出好球,她就嬌俏地笑著,拚命鼓掌,滿臉崇拜之情。

玉華站在離衛懷瑾不遠的地方,一直偷看他。

皇後端坐在高台上,冷冷地看了孟貴妃一眼,哼了一聲“上不得台麵。”

她想起今天來的重頭戲,連忙在人群中搜尋李文韞,想把人指給天瑜看,可惜離得太遠了,李文韞離京的時候又年幼,她完全認不出來。

皇後招手叫來了天瑜:“你別在這兒陪母後坐著了,你下去辦正事吧。”

天瑜狗腿地笑道:“陪母後就是兒臣最大的正事。”

“你呀,就是嘴好。”皇後被孟貴妃氣到鬱結心思頓時散開了,“今兒的正事是看人。”

她低聲告訴天瑜:“母後給你留了個記號,你還記得母後給你看過的琥珀半月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