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長痦子的小乞丐。”
衛懷瑾驚異地提高了音調:“小乞丐?”
江師傅點點頭:“沒錯,小的也覺得奇怪呢,就多問了一兩句,那小乞丐說是一個蒙麵的男人半夜給了他一大袋銀子,讓他來找小的定這個木雕人偶,做好之後也是這小乞丐來取走的,說是半夜放在指定地點。”
顧清晗聽完之後蹙眉道:“這是什麼客人,連臉都不敢露,真是古怪。”
江師傅撓撓頭:“是有些古怪,不過他給的銀子多,小人不過是做個木工活,又不做刀又不做劍的,想必那客官有什麼不想人知道的隱情呢,小人收錢幹活,懶得管那些。”
衛懷瑾和顧清晗對視了一眼。
若是這木匠說的是真的,線索基本就斷了,即使找到那個小乞丐,對方半夜出來還蒙著臉,估計很難被看清相貌。
可是看這木匠一臉懵懂,急於拉生意的模樣,又似乎不是假話,如果他真知道什麼內情的話,此時應該極力撇清自己才對。
顧清晗的目光落在手中那三個栩栩如生的人偶上,意外地發現三張麵孔一模一樣,不像是無意為之,他心裏一動,抬頭問道:“師傅的技法果然出神入化,這人偶活靈活現,如同看見真人,不知師傅是如何做到的。”
江師傅被誇得飄飄然:“自然有圖紙的。”
“我可否瞧一瞧那圖紙,驗驗你這木雕是否真同畫上一模一樣。”
江師傅拍拍胸脯:“那還用問,我老江是有招牌的,畫的什麼樣就雕成什麼樣。”
他轉身在亂七八糟的工坊裏一通翻找,找出一張皺皺巴巴地紙張遞給了顧清晗,“這是當日那小乞丐送來的圖紙,後來他要帶走來著,我忙著沒顧上給他找,就隨口說丟掉了。”
那是一張太後娘娘的工筆人物肖像,畫像上沒有任何能表明作畫人的身份的地方。
但是能看出來這個作畫的人,手法技藝都很一般,線條不甚流暢。而且畫得十分倉促,其餘部分很敷衍潦草,隻有臉部精細描繪了。
衛懷瑾站起來,隨手從懷掏出一張銀票交給木匠:“這幅畫本公子也買了,這些銀子給你做定金,等我回去照著畫一個想要的樣子再來找你。”
江師傅一看銀票眉開眼笑,哪有不應的。
顧清晗和衛懷瑾離開了木工房,又派了人盯著這個木匠。
兩人頭對頭看著那副太後的畫像。
衛懷瑾道:“雖然不知道是誰畫的,但肯定是知道太後容貌的人。又會畫畫,又見過太後,你想一想,京城裏符合這兩點的有哪些人。”
顧清晗搖頭苦笑:“那可太多了。”
京城世家的夫人太太公子小姐們,過年的時候都要進宮去覲見太後拜年,這些人中能畫個人物畫像的,隻怕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衛懷瑾氣得握拳擊掌:“還能就沒有辦法了麼,要是找出這個人了,老子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顧清晗凝神思索了一番,他想起了一個人來,太子太傅黃老大人。
這位德高望重的黃太傅不僅是太子的老師,還曾在太學任教,如今又在內閣主政,可謂是見多識廣,門生故舊遍天下。
凡是想在琴棋書畫上有所成就的人,幾乎都要登門向其討教一二。
兩人便拿著這幅畫去找了黃太傅,想請黃太傅看看,這畫作的手法大約是師承何人,想通過這種辦法先把一些無關的人排除掉,再慢慢查探。
黃太傅在書畫方麵造詣頗深,可是顧清晗拿來的這副作品,說實話連三流都算不上,在黃太傅的眼裏,頂多算是不入流。
既然不入流,又哪裏談得上流派和師承呢,他縷著胡須看了半晌沒有看出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