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吵醒了身旁的陸斬疾。

隻見他眉心輕皺,緩緩睜開眼皮,露出一雙泛著紅意的雙眸,看上去像是沒睡好。

“夫君,你醒了?”

沈曦卻立刻精神了,嗖地丟掉半邊氅衣,往旁邊挪了半步,抬頭望著車頂,一副從沒偷蓋過氅衣的模樣。

“嗯。”陸斬疾低應一聲,以拳抵唇,用咳聲掩住了自己嘴角的笑意,而後狀似隨意的將氅衣扔到了沈曦身上。

沈曦大眼睛閃了閃,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嫌熱?

嘖嘖……

林玉瑾簡直沒眼看這夫妻兩人,索性轉頭敲了敲車壁,問富貴:“到哪了?”

富貴道:“回公子,已到城門,前頭排著不少人。小的瞧著,今日城門守衛好像比往日嚴上許多。”

林玉瑾簡單粗暴道:“那便多塞給他們些銀子,讓我們快些進城。”

富貴:”得嘞,公子。”

給銀子?能行嗎?

沈曦眸底閃過一絲擔憂,這些突然加嚴的守衛會不會是衝陸斬疾而來?

但她嘴巴動了動,卻並未出聲詢問。

這點她能想到,陸斬疾不會想不到,畢竟他比她更清楚這個世界的朝堂局勢。

而此時此刻,陸斬疾正在暗暗觀察沈曦。

毋庸置疑,昨夜暗殺謝家定然參與其中。

那謝三呢?是當真不知曉,亦或隻是太擅長偽裝?

陸斬疾看著她欲語還休的模樣,眸色不禁深了深。

馬車外頭卻是進展的很順利。

富貴跳下馬車,快走幾步走到守城門的守衛身邊,三兩句說話的功夫便不聲不響的將袖中的銀袋轉到了守衛手上。

守衛在背後掂量了兩下,板著張臉向後退了半步,“行了!駕馬車去吧!”

富貴立即陪著笑臉道:“好嘞,幸苦大人了。”

馬車平安入了城門。

林玉瑾又敲了敲車壁,“富貴,問出什麼沒有?今日為何會這般嚴查?”

富貴回道:“公子,是這幾日京中來了許多流民。”

一個月前,永州河發大水,河兩岸的村莊盡數被毀,好在沒有太大的人員傷亡。

但沒了家、毀了地,許多人便想著搏一搏進京謀生,還有一些是有親戚在京城,趕來京城投奔。

越是這種時候,便越容易有敵國暗探喬裝打扮,混入流民中悄悄潛入京城,因而城防查人自然便嚴了些。

林家是魏國首富,又是皇商。

而且林玉瑾每月都要來回崇明書院數次,富貴便在這守城門的守衛大人麵前都混了個臉熟。

銀子到位了,想快些進城門當然沒有問題。

沈曦聽明緣由,不禁感歎:果然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同時也默默鬆了口氣,暗暗祈禱昨晚的刺殺和皇家無關。

在書中,二皇子行事之後曾去向老皇帝邀功,但反而被老皇帝狠狠訓斥了一番。

卻不是訓他行事太過狠毒,而是斥他用錯了方法。

陸斬疾可以死,但不能用如此愚蠢的辦法。

於老皇帝而言,陸斬疾從來都隻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無妨苟延殘喘的活著,也無妨病苦纏身的死去。

唯有一點,絕不可死於非命。

如今鎮守邊關的武毅伯,乃是先鎮遠侯的親信,他手中的二十萬大軍亦是當年鎮遠侯留下的兵。

一旦知曉陸斬疾不是自然病死,定然會認定是皇家所為,屆時二十萬大軍恐怕便會揮師北上,反了魏帝。

因此若是要做,便要做的嚴密。

要讓他人對“陸斬疾病逝”這件事絕無任何懷疑。

且必須一擊即中,不可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