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信芳心下微暖,眼角有些酸澀,被家人珍視的感覺,無論體會多少次都不嫌多,越是這樣,他越是要努力讓她們過上好日子,“我最近天天早上都有練的,還會五禽戲呢,這個強身健體的,神醫華佗您知道吧?”
張氏猶豫的點點頭。
葉信芳笑著道:“五禽戲就是他創的,專門健體的,您這可以放心了吧。”
張氏抹了把眼淚,“我還是不想你去考……”
葉信芳隻得拿出殺手鐧,“您忘了父親臨死前的囑咐嗎?他的遺誌,我若是不能實現,還怎麼配為人子?”
張氏低聲道:“你也可以生個兒子,讓他去出息!”
葉信芳聽了險些笑出聲來,這跟現代許多家長一樣,自己考不上大學,就一心逼/著自家小孩讀書。對於張氏,兒子是親的,未出世的孫子就隔一層了。
想到孫子,張氏開口道:“你看慧娘,肚子也總沒個動靜,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古人重男輕女十分嚴重,沒個兒子就跟低人一等一樣,對於葉信芳來說,其實有妞妞一個孩子就夠了,養孩子並不是生下來就夠了,你要對她負責,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生下許多孩子而不好好教養,不是害了孩子的一生嗎?
他自己是孤兒院長大的,對此體會頗深。
楊慧多年無子,受盡磋磨與白眼,連帶著張氏都覺得臉上無光,生兒子這件事,婆媳兩個人最近都非常期盼,葉信芳這些日子也一直很努力,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緣分未到,或者是他這副身子常年酗酒出了問題。
楊慧曾經生過妞妞,應該是沒有毛病的,但葉信芳一想到從前她受盡虐待,也不知會不會被打出問題來。
若是他有問題,而楊慧想要親兒子做依靠,那就與她和離,若是她不嫌棄自己,那自己也會一輩子對她好的。
一想到可能與楊慧和離,葉信芳心中倒是湧出一陣難過。
他已經決定了,若是楊慧有問題,要麼招婿,要麼過繼,並且這種事堅決不能讓張氏知道。
潛意識裏想到,請大夫的事情一定要避開張氏,若是出問題的是楊慧,怕是會鬧得不可開交,葉信芳從來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經不起考驗的,現在她們婆媳相處甚好,還是避開那些爆炸點比較好。
“等我考完試,再請大夫吧。”葉信芳說道。
張氏也知道考試比較重要,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葉信芳搭這個棚子,就是為了模擬考場上的情景,凡事做最壞的打算,做最充分的準備。
他想了想,在小棚子外麵放了一個糞桶,以防被分到廁號不適應。葉信芳還特意將這兩天夜壺裏的寶貝往糞桶裏麵倒,眾人攔都攔不住,在小棚子旁邊聞到那個味道簡直是難以描述,隔著大老遠就一股惡臭。往常最粘著葉信芳的妞妞,喊了一聲“臭爹爹”,聳聳鼻子就躲在楊慧身後。
楊慧借機嚇唬她若是不學女紅,就送她到爹爹哪裏去,這樣一來,皮孩子板凳也坐得住了,小胖手也願意捏針線了,好爹爹也變成那個臭人了。
既然是模擬考,那就得有試卷。葉信芳上門請謝思齊出的卷子,小少年心地善良,他一開口,便同意了下來,絲毫不推辭,沒幾天就親自將卷子送上門。
縣試一共考五場,每隔兩天考一場,共十五天,頭天考完,第二天閱卷,第三天出成績,第四天考下一場,依次進行下去,如果前一場沒有考過,後一場也就沒有參加的資格。縣試最特別之處就在於,如果第五場考試得了第一,就會被點為案首,案首一路進了府試、院試,一般都不會落榜,因為這關係到學官、知縣等全縣大小官員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