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說“三歲一代溝,五歲一鴻溝”,她現在有時候和低年級的學弟學妹聊天都覺得話不投機,當時正是愛玩年紀的陸景行究竟是哪裏來的耐心,把整整一個暑假的時光都耗給了她這個屁事不懂的小豆丁。

阮瑭有點難過,這麼多珍貴的畫麵她竟然都忘了。

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一張陸景行半跪著給她的膝蓋塗藥的照片上。

“哎?這個傷!”她撩起浴袍,露出自己右膝上的疤痕。

“嗯,那時候留下的。”陸景行摸了摸那塊凸起的月牙形疤痕,“因為我沒答應帶你去遊泳,你賭氣跑走了,我找了你一個晚上,找到你的時候,你就坐在地上捂著傷口哭。”

阮瑭睜大眼睛,急切道:“是不是在一個有好多灌木叢的園子裏?園子中間還有一口井?”

陸景行一愣:“你記得?”

“我夢見過!”阮瑭激動地轉過身,“我夢到我摔倒了,然後有一個小哥哥跑來找我,幫我擦眼淚,給我吹傷口,還背我回家……哥哥是你嗎?是你對不對?”

陸景行笑:“嗯,是我。”

阮瑭一把摟住他:“我還以為是我想象出來的,原來是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她弄丟了那麼多回憶,起碼還保住了一個。

陸景行拍拍她的背:“沒事,哥哥逗你的,忘了也沒關係,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回憶的,從前的事,哥哥可以講給你聽。”

“哥哥,我還夢見你說,不管我走到哪裏,你都會來找我……”

“是。”

“裴姨說,我小時候逢人就說我是你的新娘子,還總問你什麼時候娶我……”

陸景行笑:“是。”

“那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我說我答應你,等你長大了我就來娶你。”

半晌後,阮瑭伏在他肩上,悶悶地說:“然後你就這樣等了我十六年嗎?”

一個人背負著兒時的承諾和全部的記憶。

終於等到重逢的那一天時,麵對的卻是一個已經忘記他的未婚妻,還要坦然接受她的防備和疏離。

陸景行安慰道:“那麼多年沒見,你會有點怕我也是正常的,而且本來就是我長得太凶。”

“你才不凶呢,你那麼那麼好,你最最最好了!”

“好,瑭瑭也最最最好。”

阮瑭抹了抹眼睛:“哥哥,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呢?我把你往外推的時候,你就應該狠狠訓我一頓!”

陸景行撫摸著她的頭發:“我那時……還沒認清自己的感情。”

阮瑭愕然抬頭。

“我以前一直以為,陪你、等你、照顧你都隻是出於責任,以為我所有的情緒起伏都是出於想要履行責任的迫切心理,”陸景行自嘲一笑,“我太遲鈍了,連自己有多心甘情願都沒意識到。”

陸景行望進她眼裏,一字一句清晰篤定:“瑭瑭,我愛你,我想照顧你一輩子。”

阮瑭呆呆地看著他,心如擂鼓。

陸景行:“瑭瑭,你願意……”

“我願意!”

陸景行失笑:“我還沒說完……”

“不用說,我什麼都願意!”阮瑭撲上去緊緊抱住他,“哥哥,我也愛你!我好喜歡好喜歡你!我想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想跟你談戀愛,想給你生寶寶,想……唔!”

視野倏地顛倒,阮瑭回過神時,已經被陸景行壓在了桌子上。唇舌間觸♪感火熱,掐在後腰的掌心分外滾燙,她順從地閉上眼睛,仰頭回應。

噴在頸窩的吐息愈發灼人,浴袍下擺被掀開,她急喘了幾下,指甲不自覺地摳進陸景行堅實的手臂肌肉。

半晌後,陸景行攬著她起身,目光灼灼:“寶貝,床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