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看我一眼:“明秋回來,你讓他回家跟他爸服個軟。父子倆哪有隔夜仇,真是……爺倆都一個脾氣。”
我沒應聲。
伯母說:“他現在年輕,不懂事。我們是過來人,看得很清楚。人活在這世上,除了愛情,還要有事業、金錢、名譽、親情、友情……光有愛情過不了一輩子,你說呢?”
“恩。”我同意。
“他是一個很有抱負的孩子,我就是怕他將來後悔……”伯母幽幽歎息。
我勉力扯出一抹笑容,不知打算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晚上陸明秋回來,一邊仔細替我上藥,一邊不留口德地嘲笑我的那個小東西。
“靠!”我往前爬了兩下,回頭朝他怒吼,“亂摸什麼!你不會好好上藥啊。”
“我是有好好上藥啊,你沒見這兩天它都小了一點。”陸明秋甚是無辜。
“不準笑……你還笑!”我抬起腳就要踹過去,沒踹成,疼得我齜牙咧嘴的。
“行了行了。”陸明秋笑道,“就你這熊樣,乖乖趴著吧。”
他那手已經從我腰背上一點點移到前麵去了,我連忙喝住他:“喂!”
“怎麼了?”他笑著,順便又把手徐徐往下探。
“喂!”我又叫。
“那個……”
“你媽中午來過了……”
陸明秋的手終於頓住。
“她怎麼知道我住這裏?”陸明秋苦思不解。
“她說她讓你回家你不肯,所以找來了。”找自己的兒子嘛,隻要有心,怎麼找不到?
“你爸前兩天住院了?”我問。
陸明秋替我拉好被子,在我旁邊躺下。
“你沒去看他?”我又問。
“看了。他睡著,就沒吵他。”陸明秋枕著雙臂看天花板。雪白的天花板,頂燈刺亮,他闔上眼。↘思↘兔↘在↘線↘閱↘讀↘
“你怎麼沒跟我說。”
他不以為意:“沒什麼好說的。”
“要不……找個時間回去吧。”
他沒說話。
他爸有言在前,除非跟“那個男的”分手,他才能回去。
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一諾千金什麼的都是狗屁。不知道陸明秋在堅持個什麼勁兒。
過了一會兒陸明秋忽然側過身來盯著我:“我媽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就說讓你回去一趟。”
陸明秋不放心,想想又道:“她說了什麼,你別往心裏去。”
我笑:“她真沒說什麼。”
“……我媽沒想到是你吧。”他伸過手握住我的。
“恩。”我低低應著。
他沉默了一會兒,笑道:“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我瞪他,他倒得意起來:“等你那東西好了,就帶我去見嶽父嶽母吧。”
“是你公婆好不好!公婆!”我一定要以氣勢壓倒他!
37
37、觀賞者 ...
第二位到狗窩來的客人是徐夢飛。
因為我嘴賤,忍不住在他麵前抱怨那個可惡的小東西,他便興致勃勃地說要來觀賞。我當然是嚴拒了,但是他過於熱情執著,還說“你總不會想讓我去你公司探望你吧”。
從小玩到大,我用腳趾都能猜到他會使什麼陰招。比如在擁擠的電梯裏,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側頭問我一句:“你那個啥……還在夜以繼日地折騰你嗎?”
徐夢飛幹得出這種事。
所以我可恥地屈服了。
剛聽到我跟陸明秋住一塊兒的時候,徐夢飛萬年不驚的語調瞬間崩裂:“真的?”
我特別有成就感地笑。
我跟他出櫃的時候他都平靜得可疑。
我一直很喜歡戳破他那假裝很淡然的麵具。
陸明秋給他開的門。我半躺在沙發上懶洋洋掃他一眼:“小飛啊,我說你連見麵禮都沒帶,空手來蹭飯啊?”
他脫了鞋,衝陸明秋客氣地打過招呼,走到我麵前從包裏掏出瓶藥膏扔給我:“拿著。”
我拿起來一看,紅了臉,扔還給他:“這玩意兒老子現在多的是。”
他忍俊不禁,昂首闊步好奇地四處參觀,其實我這狗窩就一室一廳,一眼就望到頭,而且又不是自己的,真沒什麼好看,他非要裏裏外外看了個仔細。
“啥時候搬來的?”他一邊給自己削蘋果,漫不經心地問我。
“有幾個月了。”我隨口答。
他驀地停下來,詫異地看了我片刻,又轉回頭繼續削他的蘋果:“你還真沉得住氣。”
他這是怪我沒早告訴他。
我接過他遞來的半個蘋果啃著:“沒什麼沉不沉得住的。事情沒結,我也沒想昭告天下。”
徐夢飛看著陸明秋:“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