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窈心下稍安,但還是推辭道:“這事讓皇後娘娘知道恐怕不妥,不如張媽媽還是照常掌管東宮內務,嬪妾會和她商量著。”
“不妥?”周之衍慢慢吐出這兩個字,語氣喜怒難辨。
“……還是殿下做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周之衍淡淡掃了她一眼,轉身往回走,謝窈立刻跟上,早有內侍捧著銀盆供周之衍浣手。
謝窈以為自己又惹他生氣了,猶豫片刻,抽出素帕親手為周之衍拭汗,奈何周之衍比她高出許多,她隻能微微踮起腳,仰著臉認真地為他搽拭。
周之衍浣手的動作微頓,任由那極其軟柔的帕子在他的額角拂過,還帶著一點玫瑰香。
“殿下何時啟程離京?嬪妾也好替殿下打點。”
“不急。”周之衍垂眸沉聲道,旋即抬眼看她:“手還疼嗎?”
謝窈搖搖頭,輕聲道:“蘭軒已經備下午膳,不知殿下是否賞臉?”
“殿下,今日陛下在望仙台召見了戶部侍郎謝大人與禮部尚書趙大人,還有皇後娘娘。”薑仲小心翼翼地稟報,大氣都不敢出:“而現在戶部侍郎謝大人正在東宮,求見殿下。”
聽見這熟悉的名字,謝窈頓了頓,柔聲道:“既然殿下政務在身,那嬪妾就……”
“把蘭軒的午膳擺到書房暖閣去,孤陪良娣用膳。”周之衍側身看她:“走吧。”
謝恪身著紫色官服,如挺拔青鬆,見了周之衍,恭謹行禮。
他先公事公辦地回稟先前賑災的收尾事務,但周之衍察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徽帝在望仙台不問世事,但今日卻破天荒地召見大臣和張皇後,這極其不對勁。
而與他素來沒有交際來往的謝恪卻前來東宮和他扯些有的沒的,周之衍眼中隱有探究之色。
能與外界聯係的隻有協助徽帝修仙的玄華道人。
今日的反常必定與玄華道人有關。
果不其然,謝恪終於開始步入正題。
“除此之外,微臣還有一事需要告知殿下。”謝恪嘴角噙著溫雅笑意,慢條斯理道:“今日陛下召趙大人同微臣前往望仙台,是聽聞玄華道人道東南方向紅鸞星動,乃是東宮有婚嫁之喜,陛下言語之間有為殿下賜婚之意。”
“哐當”一聲,外間傳來茶盞破碎的聲音。
“是誰在外邊?”周之衍音色清冷,顯然心情不佳。
片刻,謝窈柔和的聲音傳來:“是嬪妾不小心推倒茶盞了,驚擾了殿下與謝大人。”
周之衍沒有在意,但侍女卻驚呼:“良娣!您的手受傷了!”
周之衍一下子站起來。沒有理會立在一旁的謝恪,快步掀起湘妃竹簾,見謝窈嬌小一團蹲在案前,牙白素羅裙裾如盛開的梔子鋪於烏磚上,眼睫微垂望著滲血的指尖。
謝窈聽見響動,抬首看向周之衍,輕聲道:“您怎麼出來了?”
周之衍闔眼,放緩聲道:“讓下人收拾就好,薑仲,帶良娣去處理傷口。”
回首對上謝恪的深沉眼眸,唇角微平。
謝恪越發覺得眼前的太子討人厭。
謝恪看似表麵溫潤如玉,實際也是挑剔得很。小到吃穿用度,都是講究的,大到人生大事,他也挑挑揀揀拖到如今。
更不用說謝窈的婚事。
之前的林寓,他本就看不出哪裏好,更何況後邊把謝窈逼上絕路,而眼前這個儲君妹夫,他也喜歡不起來。
若說林寓是灘爛泥,死死扒著惡心人,那周之衍就是深不可測的沼澤,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