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周之衍眼中,張太後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堅韌聰慧,冷靜無比。
畢竟她曾對他說,當皇後不如當太後。
話已至此,謝窈啞然失笑,也就放心下來。
對於張太後而言,她已經熬出頭了,開始隨心所欲的“養老”生活。
謝窈想到往後偌大的後宮都是她管著,就開始腰酸背痛。
前朝也提出選妃一事,但周之衍一概壓下不提,也有官員暗搓搓想著將自家女兒送進來。
想到此處,謝窈倚在軟榻的引枕上,伸腳碰了碰周之衍。
想到往後有其他女人進宮,她就開始笑眯眯地問道:“接下來陛下準備納幾位美人?”
周之衍攥著她的腳踝,不疾不徐道:“沒錢養,若要納美人,月例就從你這扣。”
謝窈怎麼可能信他的鬼話,周之衍有錢得很,而且憑什麼要她替周之衍養小老婆?
她輕哼一聲,扭過頭去:“我也沒錢。”
“那就不納了。”周之衍欺身而上,攬住她沉聲道:“省下的錢給你買醋喝。”
修長的手指輕車熟路地勾開帶子,四方的繡花引枕從軟榻滾落。
略帶薄繭的掌心扣在她的腰間,一路往上,惹得美人媚視煙行,聲聲嬌啼。
男人在她耳邊低語一些荒唐話,謝窈坐在他懷裏,耳尖紅得滴血,她氣得想要推開他:“周嘉恒,你住嘴!”
但此時的她渾身綿軟,那一點力氣就與小貓撓癢一般,無濟於事。
“沒有力氣了?”
謝窈迷迷糊糊,忙不迭地點頭,滿懷期望地看著他,希冀他放過自己。
誰知他低笑一聲:“那你躺著。”
這下她都要氣哭了,她從小就是高門淑女,搜腸刮肚也尋不出一句罵人話,隻能抽抽噎噎道:“你無賴!你不是人!”
奈何周之衍麵不改色,任由她罵,還認真詢問要不要教她幾句罵人的話。
當晚,未央宮的宮人都知道陛下被一向溫柔的皇後娘娘趕了出來。
當然不到半個時辰,皇後娘娘又讓在偏殿的陛下滾回去。
今年的除夕宴也沒有大辦,一眨眼就開春了,冰消雪融。
一直拖延的婚事此時也準備起來,雖說謝窈已被冊封,但沒有大婚,還不算禮成。
謝窈不欲興師動眾的大辦,禮部也從簡操辦,但該有的禮沒有少。
新婚當夜,謝窈累得眼皮都要睜不開來,周之衍任勞任怨地幫她揉著腰,謝窈怕他揉著揉著又揉到其它地方去,立刻叫停。
龍鳳喜燭的燭光映著合巹酒的清冽,愈發醉人。
謝窈真切感受到,她與周之衍結為夫妻了。
上元夜,宮中並未辦宴,周之衍在前一日問謝窈要不要出宮。
謝窈笑了:“你這是在補償嗎?”
他們的初見就在謝窈十四歲那年的上元夜,謝窈還因為周之衍到訪,被謝淮抓個正著,所以也不由聯想到周之衍此時是在賠禮。
“算是吧。”周之衍替她挽起長發,突然心血來潮:“既然要出宮,我來給你畫眉吧。”
可惜最後周之衍畫的眉仍是不能麵世,還是換了爾瓊來替謝窈畫眉。
因著剛過國喪,街上並沒有多熱鬧,但也不算冷清。
周之衍隻是牽著她,慢慢走著,花燈琳琅滿目。
轉頭她被抽簽吸引了目光,攤販見謝窈周之衍二人氣質不凡,衣著華貴,立刻賣力招攬:“公子夫人,小老這花燈與別處的不一樣,您抽到哪支簽,就得那盞燈。”
亦有少女擎花簽,得了一個玉兔花燈,她失望撇嘴:“我看中的是最漂亮的牡丹花燈,誰知隻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