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四十多歲的人了,皮膚還是這麼好,長得就像大姑娘一樣,模樣又長得俊,剛才的那些火一點痕跡也沒有留在她身上,我不禁有些詫異。
這時候,芸兒看著我上氣不接下氣喘氣息著的樣子,哭著說要送我去看醫生。
我無力地擺擺手,說沒有事。
無意看向眾人,突然間呆住了。
那裏的人不知道怎麼的,都不會動了。
除了芸兒還在身邊,還有梁家姐妹及那個沈明旭外,所有的人都像被固定了一樣,一動不動。
他們的張大著嘴巴,想要說些什麼。
大部分的人都瞪著眼睛正看著我們這邊。
我的那些夥伴們捧著沙子過來,可是邁開的腳步在淩空停下了。
他們似乎被定在了這一瞬間!
而我周圍卻是一片黑白的世界,廟是黑的,人是白的,地是黑的,屋子是白色的,天空是白的,布滿烏雲……
整個世界就像一張巨大的黑白相片。
這樣的情況,詭異至極。
所有人的臉都變得一片慘白,比白紙還白。
我嚇壞了,在人群中找我媽媽。
“媽媽,你怎麼了?”
我走一步就跌一跤,芸兒在我身邊將我扶起我。
我看向芸兒,她的臉也是如此蒼白。
“芸兒,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我看到芸兒臉上流下兩顆晶瑩的淚珠。
“我,我也不知道,凱旋,我好像就要失去你了。我好怕,好像會失去你很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擁有。”芸兒緊緊地拉著我的手。
我聽她這話,恍惚之間也覺得我們好像不能再在一起。
“凱旋,你,你不要離開我。我願意天天和你做,做那事……現在你就抱我到你家床上去……別離開我好嗎?”眼淚在芸兒臉上滴落。
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玩耍,有時候即使離開一會兒,也是在心裏默默地想著對方。
想起小時候,她說她的夢想就是長大後嫁給我。
我第一次親了她的嘴巴,她就偷偷地對我說,我以後不能再找別的女孩子了。
現在長大了,我在心裏已經當她是我老婆。我們兩個人現在就依偎在一起,可是,為什麼我覺得我們不能在一起?
前些日子的那個晚上,我脫掉她的衣服,看著她光潔豐滿的身體,曾對她許願,說我永遠都會和她一起的。不會分開。
那時她羞答答的,臉紅得就像一隻紅蘋果。
正想著這些,月姑卻走了過來看著我,眼裏似乎有無限的仇怨與憂傷。我看得害怕,就閉上眼睛,隻是緊緊地擁抱著懷裏的芸兒。
芸兒緊緊地用盡全身力氣抱著我,好像要將一輩子的擁抱都在這時用光。
劉明旭走到月姑身邊,說道:“月兒,算了吧。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他們也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倒是你,我很擔心你。你放了他們吧。詩詩這孩子因為我們,可受了不少的苦。”
月姑沒有說話,她轉頭看向那群一動不動的村民們,眼裏充滿著怨毒、留戀、溫暖、寒冷……
眼神非常的複雜。
劉明旭靜靜地站在她身邊,輕輕地擁著她的肩頭。
風吹過,挽起兩個人的衣袖,啪啪作響。
良久之後,月姑轉過頭來,麵無表情對我說道:“詩詩現在在冷月觀,你過去找她。幫我們兩個問候她。唉,我的女兒,真的受苦了。都是我……”
我想要答應她去找沈詩詩,想起芸兒就在我身邊,我怕她生氣就沒有說出口來。
這時隻覺得懷裏的芸兒越來越冷,就像一塊冰塊一樣。
“你不是胡凱旋。”月姑對我說道。
這話語轟的一聲在我腦海裏炸響,有如醍醐灌頂,我似乎想到了什麼。
芸兒緊緊地拉著我,黑亮的雙眼裏一片不舍與不甘。
“芸兒,你已經死了。你的胡凱旋早就死了。他不是胡凱旋!”
聽到這裏,我和芸兒都覺得身體一陣冰冷。
就像一場夢,現在夢醒了。
“你放心,你們死人的事,我來處理。現在,活著的人,給我離開!”
月姑說完這話,我就覺得身體一陣快速流轉。眼前出現一片片光怪陸離、五彩繽紛的夢幻景象。芸兒不見了,但我仍然記得她在最後一刻朝我哭叫著,“凱旋,我在等著你!你說了要娶我的!”
而她的目光變得冰冷、委屈還有迷戀與怨恨,那是在怨我嗎?
我不願離開她,可是我卻辦不到。
這所有的一切對芸兒來說,是那麼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