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將江月抱起來,江月卻忽然在這時抬起頭,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後伸手用力一推,一下子將猝不及防的江少儒推得蹲坐在地上。
江少儒愣了一下,接著卻不怒反笑,也不站起來,直接就著那個被推倒的姿勢對江月輕哄道,“寶貝兒,告訴我,你怎麼了?”
“滾!不要叫我寶貝兒,惡心!”江月站起來,怒罵一句,繞過他想走。
“惡心?”江少儒的眉毛微妙地挑了一下,接著也立刻站起來,看也不看,直接長臂一伸,就將已經擦過他身畔的江月順勢攬進了懷裏,低下頭,明知故問道,“乖,寶貝兒,快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嗯?”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後,那一把磁性漂亮的男低音被刻意裹上幾分暗啞,帶著一點誘哄和蠱惑的味道。
江月覺得頸後癢癢的,電流似的激起全身一陣顫栗,心裏又麻又慌,想要掙開他的擁抱,卻怎麼使力都是徒勞,江少儒的手臂,像兩隻鐵鉗,夾得他毫無反抗的餘地,如果是在今天早上,江少儒這樣緊緊地抱著他,他會覺得甜蜜,會為這個男人的霸道和深情感到幸福和得意,可是現在,心裏更多的是痛苦和迷茫,他要怎麼辦呢?他其實不想那麼快跟江少儒撕破臉皮的,不然不會躲著他,他貪戀這個人的懷抱,貪戀他給自己的安全感和依靠,可是,可是他們這樣,是不行的!有些事情一旦被剖開,就不能再裝作糊塗了,江少儒可以,他不可以!他為江少儒的瞞騙感到憤怒,更為自己的泥足深陷感到悲哀和絕望,眼淚如缺堤的洪水噴湧而出,在江少儒的肩頭泛濫成災。他今天已經哭了好多次了,他討厭自己這樣,像個女生似的,但是除了哭,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
江少儒感覺到肩上的濕意,終於稍微放開他,捧起江月早已淚流滿麵的臉,微微低下頭,輕輕吻在他的眼睛上,睫毛上,鼻子上,臉頰上,他將他臉上的淚水一一吻幹,帶著無盡的嗬護與溫柔。
“江少儒,你怎麼會這麼心安理得?你叫我寶貝兒的時候,不會覺得惡心嗎?你親我的時候,難道不會覺得罪惡嗎?”江月失神地喃喃,渾身都因為心悸而發抖,他這話,是在問江少儒,更是在問自己,明明已經知道自己和江少儒的關係了,可是為什麼在他吻自己的時候,自己還是會這麼沉醉呢!“你本來是就是我的寶貝,我為什麼要惡心?我親你是因為我疼你我愛你,我又為什麼要覺得罪惡!”江少儒用大拇指拭去他眼角再次溢出來的淚水,理直氣壯地柔聲輕哄。
“可是我是你兒子!你是我爸爸,我們是親生父子,是親生父子啊!”江月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咆哮著喊出來,再次大哭,同時更加發了瘋似地踢打他。
江少儒被他踢中腿骨,悶哼了一下,手上卻依舊不肯放開,他看著江月被淚水浸染得更加剔透純淨的眸子,頓了好一會兒,才平靜地道,“你終於肯承認了,終於肯接受了嗎?對!我是你爸爸,我等著你心甘情願地叫我這一天,等了好久了。”
江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他,憤怒和受傷立時交織著出現在眼底,這個人,怎麼可以承認得這麼爽快,把這事,說得這麼雲淡風清毫不在意?難道他心裏就一點負罪感都沒有嗎?他忽然一揚手,“啪!”地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甩在了江少儒的臉上。“變態,瘋子!”江月聽見自己的牙齒在咯咯上下直打架,明明被打的是江少儒,但是更覺得屈辱和疼痛的那個好像是他,本就蒼白不已的臉色此時更是血色全無,倒是那一雙薄唇,幾乎要被他咬出血來,“既然你什麼都知道,既然你心裏早就已經把我當成兒子,那為什麼還要對我做出那種事?為什麼還要讓我愛上你?你不想認我,當初直接把我和小月一起弄死啊!為什麼要用這種下流卑鄙的手段來折磨我?傷害我?江少儒,你不是人!我恨你!我恨你!!”江月聲嘶力竭地吼完,一下子失力地癱軟下去,幸虧江少儒及時地摟住他,才不至於跌下去。
江少儒顧不得臉上那五個鮮紅的手指印,眼神一凜,直接將眼鏡摘下來隨手一扔,然後抱起江月大步走到床邊,將他丟了上去。江月很少見到江少儒不戴眼鏡的樣子,這個男人的眉眼生得極好,眉骨很高,所以顯得眼神特別深邃,眉毛沒有經過修飾,是那種天然斜飛入鬢的劍眉,顯得特別英氣逼人,微微一攏便生出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威嚴來,他的眼晴微有點狹長,眼角往上翹,笑起來的時候會讓人覺得特別溫柔,一旦冷下來,或者輕輕那麼一挑,便又立時讓人感到三分寒氣和七分邪氣,而江月,現在就是被江少儒這種完全沒有鏡片遮擋充滿邪意的冰冷眼神給嚇到了。
“你說得沒錯!我不是人,明明知道你是我兒子,卻還愛上你,更誘惑逼迫你愛上我,我之所以一直瞞著你,就是不想你我被這層關係阻撓,但我從來沒有想過不認你,否則我不會留你到今天,早就把你吞吃入腹了!小月,你要恨我,那就恨好了,兒子也好,愛人也好,你這一輩子,都將屬於我!你要後悔,要抽身,也來不及了!”江少儒的眼神越來越暗,聲音也逐漸低啞起來,他一邊說,一邊按住他的肩膀,然後不顧他的恐懼和反抗,沉沉壓了上去。
“你不是說我是變態嗎?其實你不知道,爸爸早就想對你做——那種真正變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