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小心翼翼的,突然就覺得特別的委屈。
他拿出手機,反撥了劉連的號碼,卻在接通時聽到那頭一個明朗的聲音道:“林樂章嗎?”
林樂章聽出了這是白唐的聲音,胸膛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悶悶地說不出話來。
白唐又幽幽地繼續道:“劉總在等一個重要的電話,做生意要抓機遇,沒什麼重要的事不要打電話過來占線。”
白唐並沒有誇大其詞,劉連這次到廣州確實是有一樁大生意要做,剛下飛機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便四麵八方地籠絡人,找這個吃飯找那個吃飯,找這個談話、找那個談話,忙活了一上午,就等那通滿含商業情報的電話了。
白唐見他忙起來都不要命了,還惦記著給林樂章打電話,心裏就非常的不快。
“你叫他聽電話。”林樂章堅持道。
“他在洗澡,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沒重要的事不要煩他。”
話裏的諷刺意味令林樂章瞬間白了臉,林樂章緩緩地呼出一口氣,掛了電話,心裏不住地自我安慰:沒關係,做生意要抓機遇,他在等一個重要的電話……
這才安慰到一半,突然覺得胸頭悶悶地,呼吸不順暢,他不舒服地挪動了一□子,在一陣天旋地轉間,忍無可忍地吐出了一口血出來。
林樂章在住院期間,程子天天來看他,什麼雞湯補藥的一樣一樣往病房裏搬。
林樂章很感激他,感激到甚至有點惶恐,不知道程子為什麼要這樣做。所以常常冷不丁地就要對程子說感謝的話。
程子總是淡淡地笑著道:“這些沒什麼,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兩人日漸地熟悉起來,林樂章時常看到程子進來自己的病房的時候,外麵都有人等著,是那天在酒會裏見到的男人。
林樂章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他定定地望著程子的眼睛:“你跟著他?”
程子頗為尷尬地笑了笑,倒是大方地承認:“他現在是包養我的人。”
林樂章問為什麼?
程子回答:“我隻是想換一種活法,我可不想隨便說錯一句話就被人湊成豬頭。”
林樂章還是很難接受,但是畢竟沒有勸程子。
程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對林樂章好,他整天無所事事,很喜歡把林樂章當做親人來關心。
林樂章被他的殷勤感動了,他這次胃出血差點要了他半條命,反反複複地不見好,夜裏睡在醫院,常常失眠,望著窗外慘白的月光,手腳冰涼地感到孤獨和絕望。
那種時候就特別想給劉連打電話,但是想著白唐說的那句話,他又忍著不願意打。
林樂章出院的那天中午,窗外陽光燦爛。
林樂章站在窗前,望見了樓下程子正從車上下來,他手裏抱著好大一束百合花,正笑著回頭和車裏的人說話。
程子轉過身,突然就抬頭朝林樂章這邊望了一眼,臉上的笑明朗而溫馨,林樂章心有所感地也笑了笑。
過了一會,程子進了病房來,把那束花遞給林樂章道:“祝賀你出院拉。”
林樂章接過那束花時,心裏很快樂,他把臉埋進花裏,幽幽開口道:“我理解了你。”
程子笑道:“那真好。”他定定地望著林樂章的眼睛:“不要畏畏縮縮,想要什麼就自己爭取過來。”
林樂章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程子道:“你想想你以前有過的所有痛苦……”
那天晚上睡在劉連那張大床上,林樂章細細回憶了許多的往事,往事很恐怖,嚇得他冷汗汨汨,雙眼發直,天快亮的時候,他哆嗦著撥通了劉連的電話:“我要死了,你回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