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緒越來越激動,聲音越來越高亢:“我自小便見多了這些個大俠‘劫富濟貧’後豪情萬丈,到青樓妓院來一擲千金,是問這算是劫了誰的富?濟了誰的貧?!所以,我從來就痛恨這些自詡為大俠之人,明明就是土匪!百姓本多淒苦,無奈被朝廷盤剝,還得為他們所折騰!”
他說到情急處,瞪著戚少商道:“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毀了連雲寨!說我背叛你,對不起你?這世上我顧惜朝沒有對不起誰,尤其是你戚少商!”然後他看向傅晚晴的墓碑,聲調才變得柔和起來:“我唯一對不起的人就隻有她,但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在他心裏連雲寨和其他土匪窩沒什麼區別,毀了它又有什麼好後悔的?隻是自從旗亭相識,縱情一夜,他便開始獨獨在意起戚少商來,也因為這人的原故他才對毀掉連雲寨一事時常有些後悔。
顧惜朝至情至性,隻是遭遇曲折坎坷,看事情偏激也是必然。此時因為戚少商誤會他,又讓他失望,所以才言辭過激,不過的確也說出了一番道理。
戚少商思索片刻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戚少商行事,自問無悔於心!”
顧惜朝喝道:“好!你既無悔於心,便殺了我吧!生辰綱的寶貝我是不會給你的!”他見戚少商不為所動,不斷地誤會他,怒氣上湧,心下一橫,索性霍出去讓他誤會到底,
目光一轉,停留在傅晚晴的墓上,心底一陣淒苦,想著在自已最愛女人的墓前,死在自已最愛男人的劍下是不是也算一件幸運的事情。
戚少商原本沒想過要殺顧惜朝,隻想迫他交出寶貝,然後就各奔東西,也免得見他一次自已心痛一次。隻是麵前這人話語一出,分明是在逼他,他能如何?
他隻有拔劍。
前麵是逆水寒劍光閃爍,後麵是白袍青年衣袂飄飄,泥地的低窪處積著薄薄的晨露,持劍衝來之人一腳踏上,濺起水花四散......顧惜朝的眼裏明明看到的是旗亭裏舞劍的少年郎。
肩上的一陣刺痛讓他清醒了過來,原來白日夢是不能隨便做的,顧惜朝自嘲地笑了笑,什麼都是假的,隻有疼痛是真的。
戚少商一臉驚訝:”你為什麼不出手?”他沒有想到顧惜朝不但不出手,連防都不防,雖然在快到顧惜朝麵前時,已及時收住劍勢,卻還是傷了他。還好他出劍時就已手下留情,僅僅希望逼他交出東西,是已顧惜朝隻是受了輕傷。
“你要殺便殺吧......在晚晴的墓前,我不會動手的。”顧惜朝慘然地笑了笑。
戚少商一陣心痛,連忙收了逆水寒,上前扶住他,顧不得思考便脫口而出:“惜朝,你有沒有事?”話剛說出,自已也吃了一驚,什麼時候他和他熟悉到可以這麼稱呼了?
顧惜朝先是一愣,而後驚喜地一揚眉“哈”地笑出聲來:“你叫我什麼?”
戚少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隻得將頭別過一旁。
顧惜朝的心情就象是從地底升到了天頂,“我聽到了,你叫我‘惜朝’。”
戚少商轉過頭再麵對他時,神色已恢複自然:“惜朝是個好名字,隻是你......”
顧惜朝搖搖頭打斷他:“少商,你聽著,我顧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