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想回家,逛了圈。
還是回去了,家還是那麼的舒服,好桌子好凳子。
我走進去,打開燈。
林豐正抱個架子在那看,他事其實挺多的,有那麼多法律空子,有那麼多壞事等著他做。
我過去,翻了翻放茶幾上的幾本,都是數字什麼的。
林豐現在是個什麼國際貿易公司的老板,打著號子搞走私,錢就跟他們家印的似的。
我問他:“吃過了嗎?”
他點點頭。
我直接進了臥室,打開電視開始看。
半個小時後他才進來,換了睡衣躺我邊上。
我看著電視,電視裏正演又臭又長的韓劇,一個女的包餃子,講了有半個鍾頭才把餡弄上,撓攘的我恨不得進去幫她弄去。
林豐手放我腰上。
我想起我還沒摸藥呢,坐起來拿了床頭上的藥放他手裏,翻了身,把褲子扒下來。
他那給我分開屁股蛋子摸,摸的很輕。
摸完了,就去水池那洗手。
他那愛幹淨的毛病一直沒改。
又重躺下,抱了我。
※ ※ ※
晃悠了半個月,案子連個影都沒有。
實在沒辦法找人印了點小傳單,上街口找了幾個民工幫著散了散。這一散倒好,都散窮苦勞動人民手裏了。
來的是一個比一個窮,一個比一個慘。
什麼托著工錢不給的,什麼被村長欺負的,還有一個,我就跟聽天書似的,小李村的,他們村就李富貴家出了一個大學生,還叫村長給開摩托撞死了。
也太不結實了。
我喝著茶水。聽那跟剛從地裏挖出來的大爺從那又哭又叫的要告那告這的。
記了地址,我告訴他,有空我去調查調查。
“錢?”我想了下,“先給五十吧!”
大爺摸了半天掏出二十塊錢。
“那就二十吧!”我收了錢,牙根都算的晃。
寫了收條,才發現這人根本不認識字。
送出去的時候,我就衝著老天發呆,不幹不幹知道,一幹嚇一跳,以前在所裏的時候,都是上邊不好辦的扔給我,讓我和稀泥,猛的一下進了大海裏,硬生生被幾個浪頭撞暈了腦袋。
我以為自己就算個倒黴鬼了,這麼比起來,我還真算好的。
那我還成天頹廢什麼啊!
壯了萬裏波濤,滿懷壯誌,我就奔家走,一蘿一蘿的卷子,一蘿一蘿的東西往家整。
一個人幹三四個人的活,又接待又打字,又整理,又調查,都要斷氣了。
登了報紙,招人,條件不限,吃苦就成。
來了幾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就跟小雞似的幹巴巴的瘦,沒敢要,又來幾個老油條,眼珠子轉的那叫個快,張嘴自己打過哪個哪個個官司,又那的這的關係。
折騰了三四天,終於要失望的時候進來一人。
耷拉個頭。
我硬是沒認出來。
半天了,才發現。
※ ※ ※
這個世道真一會一變,李英明耷拉著腦袋在那抽著鼻子。
我把衛生紙遞給他。
他接過去。
“我跟林豐住一塊。”我第一句話告訴他。
李英明沒吭聲,那大概他老爹告訴他了,肯定沒給上好話。
他那陰沉個臉,半天才說:“我想出來,我媽死攔著,我拿刀把我媽砍了,我爸急了讓我滾。”
“你住哪?”我問他。
他肯定不是剛回來的。
他看我一眼。
“英明,你是好人,我真覺的你不錯。”我想勸勸他。
他坐我邊上,問我:“有煙嗎?”
“我都好幾年不抽了。”
“操。”他說,甩了甩手,混身跟長了虱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