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爺爺說,我尚未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那是因為母親在距離預產期七天的時候發生意外,當場身亡。原本我也會死掉,隻因我是何家唯一的血脈,所以爺爺才鋌而走險,用秘術保住了母親的屍體,放在極陰之地一連七天,才勉強保住了我那已經成型的靈魂,然後在七月十五這天,我才降生在這個世界上。
懂事後的我其實並不信爺爺說的這些,死人怎麼能生孩子?但是爺爺卻隻是笑笑,說你就隻當是一個故事來聽就行了。沒錯,爺爺的故事講的很好,但是我小時候印象最深的並不是爺爺的故事,而是爺爺強迫我學習的那些鬼畫符一樣的東西。
在我上高中之前,一直比別人多一門課程,那就是風水和符文,這門課程其實並不是在學校裏學到的,而是在爺爺的戒尺下不得不學會的。
好在我小時候還是一個聽話的孩子,雖然對這種封建迷信一樣的東西很反感,但是卻仍然學會了爺爺教給我的很多東西。事實上高中之後,我就住進了學校的宿舍,而爺爺教會的那些東西,也隨著時間的流逝忘得七七八八了。
後來我考上了國內首屈一指的江北大學,那時候的大學可跟現在不一樣,那是實打實的通過了千軍萬馬擠過獨木橋的。不像現在,二三流的大學遍地都是,基本上隻要能高中畢業就能享受一下大學的糜爛生活。
如果說起我的故事,就不得不從那天下午的一個電話說起。
那是寒假即將開始的時候,爺爺的電話是直接打到宿舍裏來的,要我無論如何也要盡快回來。爺爺的口吻很凝重,而且很強硬,容不得我半點反對。
我問爺爺發生什麼事了,但是爺爺卻沒告訴我,我那時候心中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好在寒假臨近,按例我們外地的學生可以提前一兩天回家,我便匆匆收拾了一下行李,跟躺在床上埋頭大睡的室友們道了個別,便踏上了回家的火車。
今年的冬天來的特別早,寒假剛剛來臨,北方便已經下了四次大雪。那天半夜一點鍾,我拖著行李箱走出了火車站。
老家的雪下的很大,從火車站到村子裏要有三個小時的山路要走。因為天黑路滑,就算是經驗再豐富的老司機也不敢載我過去,我隻能背著自己的背包,獨自走上了回家的山路。
山路很難走,路上的積雪已經到了腳腕那麼深,不過我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雖然背著東西,卻也沒覺得有多累。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繞過了第一座山丘。
也就是在那時候,我聽到背後傳來了一陣噠噠噠的拖拉機聲音。
這麼晚的時間還有人出來,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我倒是很高興,有車來,就意味著我能搭一截順風車。說不定今天晚上就能到家,爺爺肯定已經將土炕燒的暖暖和和的了。
正想著的時候,拐彎處便出現了一輛手扶拖拉機。這種拖拉機其實早就被淘汰了,但是這裏畢竟窮鄉僻壤,出現這種型號的拖拉機也不足為奇。不知道怎麼回事,拖拉機沒有車燈,一個黑黝黝的人影就坐在駕駛的位置上。後麵的車都上影影綽綽的站著四五個人,像是他的同伴。
我也沒覺得奇怪,連忙衝著那輛手扶拖拉機擺手,司機停下來,問我:“哪村的孩子?這麼晚了還沒回家?”
我沒有用手電直接去照司機的臉,因為那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我隻是回答:“我是小陳莊的,剛下火車,大哥能帶我一程嗎?”
那人看著我,又看了看我背上的背包,麵無表情的說:“上車吧!”
大冷的天氣裏能遇到順風車,我當然樂意,對司機道了聲謝,便爬上了車鬥裏麵。
因為帶著行李,我爬上去的時候特別艱難,但是車後麵站著的人卻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我心想畢竟是乘坐人家的車,也沒說什麼,上車之後便坐在冰涼的鐵板上,衝著司機說:“好了。”
拖拉機重新噠噠噠的開起來,我便蜷縮在車鬥後麵將羽絨服上的帽子掀下來捂住腦袋,冬天的風很冷,這個司機開的車又很快,我不得不縮著腦袋躲避迎麵吹來的寒風。但是忽然間我卻打了個哆嗦,不對勁!這拖拉機開的怎麼這麼快?
要知道現在可是下雪天,山路上滿是積雪,拖拉機就算是能走,速度也絕對快不了多少。但是從迎麵出來的勁風來看,這拖拉機起碼到了四五十的時速,而且還在繼續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