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進去。
伸手擼了把臉,溫父開口:“那個孩子……”
“是個兒子。”陸行舟說:“他叫陸晏清。回京後,阿音一直活在對你我二人的矛盾和愧疚中,始終無法解開心結,我與她大婚這麼多年,至今沒碰過她。”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溫父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我懂了,從今往後,那個孩子會是你和芳華的親生兒子,我不會去找他,更不會主動認他,但我有個要求,你們夫妻倆必須答應我。”
“溫二哥請說。”
溫父道:“婉娘是我從小撫養長大的,在我心裡,甭管她會不會說話,那都是我親閨女。我可以不認兒子,但你們不能不讓我認這個閨女,不能斷了我和她之間的關係。”
“如你所願。”陸行舟答應得爽快。
這倆孩子陰差陽錯那麼多年,對於“親生爹娘”的認知已經根深蒂固,別說溫廣平不會主動去認晏清,就是他這個生父,都不能突然出現在婉婉麵前說是她親爹。
有時候,一句話,一個真相,能毀掉一個人的一生。
這一點,陸行舟絲毫不懷疑。
看得出來,婉婉是個心~
這一幕溫婉沒瞧見,隻是在離開的時候似有所感地回過頭看了一眼,沒察覺到什麼異樣,她也沒多想,跟著小姑子一前一後回了家。
——
知道了宋巍的身份,把他請去給陸晏清補課這事兒就徹底不成了,陸行舟沒再執著於宋巍,轉而請了另外一位家底清白的貢生。
雖然比不上宋巍,但要說給陸晏清這個段位的學生補課,也算是綽綽有餘。
不能明著安排醫官給溫婉看診,倒也沒難住她親爹駙馬爺,人家直接把李太醫請到公主府去吃了頓酒,從李太醫口中套出溫婉的症狀來,再把他開的藥方子和針灸的穴位要到,讓人送去給太醫院的院首研究。
王院首看過之後,改善了其中兩味藥,以及紮針時毫針刺入的深度。
陸行舟把改善過後的方子給李太醫,再通過李太醫的手去實行。
李太醫不知道駙馬爺為什麼會對宋家那位小娘子如此上心,好幾次險些問出口。
陸行舟看出了他的疑惑,為免他胡亂猜疑,隻說:“晏清之前得罪了宋巍,公主府理應補償他們家,可我擔心以宋巍的性子不肯接受,所以隻能出此下策,還望李太醫代為保密,此事萬萬不可聲張出去。”
李太醫一臉恍然,保證道:“駙馬爺請放心,老夫一定守口如瓶。”
——
光熹帝上次讓楚風去查溫婉的底細,結果什麼都沒查到。
禦書房內,光熹帝眉頭深皺,“怎麼可能查不到?”
據他所知,溫婉的親爹是平江縣人氏,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而溫婉生母早亡,她身上的嫁妝,跟她生母有關。
說白了,要想弄清楚溫婉的來歷,隻能從她生母查起。
然而楚風卻告訴他,連暗衛們都查不到?
楚風問:“會不會是皇上多心了?”
光熹帝覺得此事相當蹊蹺,按理說,他不會看錯的,宋巍妹妹頭上戴的那些首飾,雕刻工藝出自內務府。
隻可惜,沒有很明顯的身份標識,所以即便知道工藝不凡,也不能猜出背後主人的身份。
畢竟內務府流向各宮的首飾那麼多,誥命夫人以及世家千金們一入宮,得到賞賜的不在少數,這麼一算,要想查起,範圍可廣了去了。
“沒準是哪位世家千金。”楚風說:“高門大院裡的陰私事不少,妻妾多的人家,甚至不亞於後宮。”
“但願如此吧!”光熹帝點點頭,讓楚風撤了人,不打算繼續查了。
至於光熹帝為什麼會查不到?
一來是因為長公主有先見之明,當年走的時候把重要的那幾件全拿走了,留給溫婉的都是沒辦法追溯到身份的安全首飾。
二來,她回京以後可沒閑著,為了應付太後和光熹帝,不惜花大價錢培養了一批精英暗衛,專司阻止這對母子傷害她家婉婉,所以不管是太後還是光熹帝,但凡動了念頭想查,想傷害溫婉,都會第一時間傳到長公主耳朵裡。
這次光熹帝想查溫婉的事,長公主也知道了。
不過她不怕這對母子去查,哪怕太後知情溫婉就是她的親生女兒,隻要拿不出證據,隨意說出來就是汙蔑誹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