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踮著腳尖,準備把多寶閣最高層的細頸梅瓶拿下來擦擦上麵的灰。
聽到推門聲,溫婉驚得一個後退。
拿著梅瓶的那隻手有些不穩,眼瞅著連人帶梅瓶就要摔到地上。
宋巍快速走過去,及時摟住溫婉的腰身,另一手接過梅瓶,將人扶正。
見梅瓶沒事兒,溫婉後怕地撫了撫胸口,又有些嗔怪地瞪他一眼,“你怎麼走路沒聲兒呢?”
宋巍將梅瓶放到下麵一格她夠得著的地方,語調輕緩,“往後高處的東西拿不到就別瞎逞強,真跌倒了,我不可能每次都及時出現。”
溫婉秀美微挑,“那你是心疼花瓶還是心疼我?”
宋巍瞧著她白皙乾淨的側臉,眼底有興味湧上,“你跌倒可能不會受傷,花瓶跌倒,一套院子沒了,覺得我該心疼誰?”
溫婉沉默了會兒,“那看來,往後我還是當個花瓶的好。”
宋巍:“……”
她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雞毛撣子,沒打算再繼續清理,看向宋巍,“相公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
宋巍看了眼前一刻還伶牙俐齒轉瞬間就變成賢妻的小丫頭,覺得說不出的可愛,沒急著讓她走,長臂很輕易就圈住她的腰。
宋巍進來的急,書房門沒關。
溫婉麵上飛了紅霞,嗔他,“鬆開,一會兒讓人瞧見了。”
宋巍沒鬆,搭在她腰窩處的大掌輕輕摩挲。
無意識的動作,引得溫婉輕顫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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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酥|麻難受,耳邊聽到男人的聲音,“皇上今日傳召,讓我去長公主府送禮。聽皇上那語氣,長公主與他的關係似乎不太親厚,你覺得我在不知內情的情況下要說些什麼樣的話才能讓長公主欣然收下賀禮?”
“長公主?”溫婉心生好奇。
“嗯,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那皇上交給你的這個任務不簡單啊!”溫婉分析道:“不知內情的情況下,很容易觸到對方黴頭,我覺得,相公還是找徐少爺打聽打聽,沒準他會知道些什麼。”
宋巍輕嗯一聲,他也是這麼打算的。
皇家水太深,光熹帝明麵上是讓他去送賀禮,誰知道背地裡打的什麼主意,一個不小心,自己就得變成這對兄妹鬥法的犧牲品,得不償失。
——
徐恕最近在忙著準備大婚,沒料想宋巍會親自找上門來。
他橫了前來稟報的門房一眼,“怎麼那麼沒眼力勁兒?親家舅哥你也敢攔在外頭?還不快去把人給我請進來!”
門房聽言,快速去大門外點頭哈腰地把宋巍請到前廳。
徐恕穿過遊廊,看到宋巍,嘖嘖兩聲,“稀客啊!舅兄難得登門,是打算來監督監督大婚進程還是為了別的事兒?”
說著,跨進廳堂親自給宋巍倒茶。
宋巍接過茶碗,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廳堂內的下人。
徐恕明白過來,揮手讓眾人退下。
“說吧,什麼事兒這麼嚴肅?”
徐恕挨著他旁邊坐下,脊背往後靠,雙手懶洋洋地搭在太師椅扶手上。
“想向你打聽個人。”宋巍說:“昌平長公主。”
徐恕一愣,“打聽她幹嘛?”
宋巍如實道:“皇上讓我去長公主府送生辰賀禮,我怕到時言行不當得罪了貴人。”
徐恕恍然,直接告訴他,“我爹以前是陸駙馬手底下的大將,某回喝醉酒,我聽他吐了幾句。
陸駙馬原先因為戰功顯赫被封為大將軍侯,手握二十萬兵權,後來不知為什麼,皇上突然下旨,將在外養病三年多剛回京不久的昌平長公主賜給他。
咱大楚朝的規矩你也知道,尚了公主,駙馬就沒實權。
當時拿到賜婚聖旨,所有人都勸陸駙馬去求皇上收回成命,隻他本人一言不發,盯著賜婚聖旨看了很久,扔下一句‘皇命不可違’就把兵權交出去回家準備大婚了。
我爹還說,他一直以為陸駙馬是因為對那位長得傾城絕色的公主動了心,所以甘願為美人拋兵棄權,可是某回他無意中得見,陸駙馬和長公主的關係並不如外頭傳言的那樣恩愛,看樣子,也僅僅是因為身不由己而簡單維持著夫妻關係罷了。
至於長公主本人,她大概是因為身子骨不好,常年深居簡出,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她和皇上之間的齟齬可能正是因為這樁親事。”
宋巍聽完,心中有了個模糊的大概。
徐恕突然疑惑,“你不是翰林官嗎?給長公主送禮的事兒,怎麼攤到你頭上來了?”
宋巍沒說光熹帝弄了六幅贗品讓他去辯畫,這種言辭,無疑是在打光熹帝的臉。
隻道:“我手上有一幅晉朝柳先生的墨寶,這位元大家的作品是長公主的心頭好,皇上索性就把送禮的任務歸到我頭上了。”
“感覺有點兒坑。”徐恕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