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小性子上來,偏不請教他,略有些賭氣地道:“並沒有哪裡不懂,隻是先前注意力不集中罷了。”
再給次機會,她一定能寫好。
宋巍沒有打擊她的積極性,甚至還出言鼓勵。
……
晚飯後,進寶被宋巍抱去外麵扶著走路,溫婉重回書房,重新研了墨,把下午寫得一塌糊塗的文章重新構思了一遍,開始落筆。
偶爾瞅一眼外麵,見到男人半彎著腰,從後麵將兒子罩在懷裡,兩隻大手輕輕握住小傢夥的兩隻小肉手,一步一步引導著他往前走。
宋巍跟京城裡一些內外分明的大老爺們兒不同,他從不認為帶孩子是溫婉理所應當的義務,更不會覺得男人帶孩子有損尊嚴。
隻要得空,他就會主動把進寶抱到一邊去不影響溫婉學習,心情好的時候,甚至能一抱就是大半天。
而事實上,他每天的心情都不會差,不是沒碰上煩心事,隻不過他從來不會把自己在外麵的情緒帶回來感染家人。
盛夏的傍晚,夕陽灑進四合院,風並不涼,裹挾著微暖和花香。
這樣的畫麵,讓溫婉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安寧感。
她腦子裡忽然來了更好的靈感,棄了先前已經完成一半的文章,重新落筆,這次幾乎是一氣嗬成。
——
原本按照宋巍的意思是等他休沐再親自送元寶去國子監。
元寶卻不肯,說他已經十二歲,不就是入個學,又不是多複雜的事兒,用不著當爹的陪著去,再說他已經去過國子監,自己一個人能行。
飯桌上,宋婆子聽他這麼說,當即就不同意,“十二歲咋了,不還是個孩子嗎?你上次就去了半天,估摸著啥都還沒弄明白,這會兒一個人去,萬一要有哪裡做得不對了,入學第一天給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你往後還咋安安心心在裡頭念書?”
宋婆子說完,眼神瞟向宋老爹,明顯想讓老頭子幫著說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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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爹看了宋元寶一眼,也覺得他一個人去入學不太妥當。
溫婉沒說話,時不時瞟一眼旁邊的宋巍。
宋元寶也在看宋巍,他自然是希望當爹的能站在自己這頭。
宋巍擱下筷子,從溫婉懷裡抱過進寶來喂,好讓她能吃口飯,這才緩聲道:“我那天帶元寶轉了幾個地方,關鍵的位置,他已經記得差不多,頭一天怎麼去報導,我也有跟他講過,如果一個人去,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三郎,他可還是個孩子。”宋婆子心疼大孫子,說什麼也不樂意元寶一個人去國子監。
宋巍沒說他自己十二歲的時候已經獨自麵對了多少事,隻頷首道:“既然爹娘都覺得要我送著去,那便再等幾天吧!”
除非休沐,否則他不輕易告假,新晉官員有事沒事就告假,對將來的考核有影響。
“爹,我自己能去。”宋元寶還是堅持,“當初雖說有爹陪同,最終娘還是一個人入的學,娘都能做到,我為什麼不能?”
宋婆子想說他才十二歲,宋老爹卻突然改了主意,“既然元寶要自個兒去,那就讓他自個兒去吧,三郎衙門裡事兒那麼忙,你別為難孩子。”
宋婆子沒再說反駁的話,隻是神色之間仍舊能看出幾分擔憂。
宋巍自始至終持“均可”的態度,元寶要自己去,他不會反對,要他親自送,他也不會不同意。
這件事的最終結果是宋婆子尊重了大孫子的意見。
隻不過嘴上同意,心裡難免不放心,吃完飯把大孫子留下來好一番交代。
溫婉插不上話,見所有人都擱了碗筷,她站起身,幫著金媽媽把桌子給收拾了,等宋巍給進寶喂完飯,她抱著兒子回房去。
——
元寶進學的日子,是宋婆子親自翻了黃曆的。
對此,宋巍和溫婉習以為常,並未進行勸阻。
等了這麼久終於能進國子監,元寶心情格外的好,入學的頭天,都不用曹媽媽幫忙,自己把房間收拾得乾淨又整潔。
大概是興奮了半夜,次日起床的時候,溫婉見他雙眼有些烏青,問他是不是沒睡好。
元寶隻是心虛地點點頭。
溫婉大概能猜出元寶的心情,就跟她當初入鴻文館的頭天晚上是一樣的。
洗漱之後,宋巍、溫婉和宋元寶三人簡單吃了早飯,一塊兒走出大門。
林伯已經套好馬車。
宋巍在馬車旁止了步,目送著母子倆上車,然後隔著簾子叮囑了溫婉幾句。
之後等馬車離開,他才轉身去往翰林院方向。
馬車上,溫婉瞧出宋元寶興奮的同時又有些小緊張,勸他說:“你之前不是在鎮學念過書嗎?你就當是尋常的入學好了,別緊張,國子監沒你想得那麼可怕。”
宋元寶沒好意思承認自己緊張,說是因為太激動了。
溫婉沒戳穿他,吩咐外麵的林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