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管家麵上微笑著,“大姑爺,我隻是個下人,主子們怎麼吩咐,我就怎麼照辦,您如今是罪人,還是乖乖受刑贖罪的好,否則等著您的,可就不止是皮肉之苦了。”
“別,金管家,我知道你想要二門上的孫娘子做填房,隻要你肯放我一馬,我一定幫你弄到手。”
金管家不為所動,“巧了,老爺昨兒個晚上才為我們倆牽了紅線。”
“那這麼說,你是鐵了心要置我於死地?”
“姑爺又猜錯了。”金管家將燒紅的炭往前送了送,“老爺從未想過要你的命。”
說完,俯下`身。
家丁們將郝運的腦袋按在板凳上,一邊臉側過來。
金管家眼皮都不曾眨一下,那塊炭就這麼被按上了郝運的右臉頰。
霎時間,生肉被燙熟的滋滋聲和郝運扯破喉嚨的痛喊聲同時在後廚房響起。
先前被打發出去的幾位廚娘在外頭聽得心驚膽戰,一個個臉色發白。
金管家像掃地似的將紅炭在郝運的右臉上下掃了掃,確保完整的地方都被燙傷,這才將炭送回灶膛扔了火鉗,掏出帕子仔細擦了擦手,聲音一如先前,未有半分變調,“老爺的意思,隻是想讓大姑爺親自品嘗四少爺吃過的苦頭而已,怎麼可能捨得要您的命?畢竟當初,是老爺親自同意您進蘇家門的。”
脊背上皮開肉綻的傷口因為郝運剛才的劇烈掙紮再一次滲出血來,右邊臉頰已經被燙得細肉翻卷麵目全非,傷口裡麵甚至還嵌了些帶著熱度的炭屑。
郝運奄奄一息,昏死過去之前聽到金管家吩咐人把他送回院兒。
……
邱姨娘還在蘇瑜的房間內,聽到外麵有動靜,她起身出去一瞧,見到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郝運,眼神微微一晃之後捂著嘴巴驚呼,“姑爺這是怎麼了?”
負責把郝運送回來的家丁道:“大姑爺犯了錯受罰,老爺讓小的們把人給送回來,既然邱姨娘在,那人就交給您了。”
說完一撒手,叫上那幾個兄弟,頭也不回地出了院門。
郝運直接倒趴在地上,他早就昏死過去,毫無知覺。
邱姨娘叫上兩個粗使婆子,把郝運扶回東次間。
正屋那邊蘇瑜還沉浸在喪子之痛裡,見到郝運,她指定受刺激。
邱姨娘讓人把正房的軟榻搬過來,說之後的一段時間,留著給姑爺養傷用。
郝運後背受了重傷,不能平躺,隻能讓他趴著。
如此一來,所有傷口都暴露在眼前。
翡翠站在一旁直哆嗦,“姨、姨娘,咱們還是趕緊的請府醫吧!”
邱姨娘歎口氣,“我也想,可家丁說了,姑爺是因為犯了錯被罰,也不知道老爺讓不讓請府醫。”
翡翠完全不敢看郝運那副渾身上下沒一處好皮的模樣,小聲說:“若是不請大夫,姑爺怕是撐不住多久。”
“不如這樣吧,你去正院問問老爺,準不準請府醫,準的話順便把府醫帶過來。”邱姨娘吩咐。
翡翠聞言之後飛快去往正院。
剛才那兩個粗使婆子已經退了下去,眼下東次間裡隻剩邱姨娘和處於昏死狀態的郝運。
邱姨娘在軟榻旁坐下,用力掐了掐郝運的人中,又掏出個小瓷瓶打開,放在他鼻端。
眨眼的功夫,郝運因著藥味兒的刺激從昏睡中慢慢睜開眼。
看清楚眼前的女人,他的瞳孔逐漸瞪大,能讓人清楚看到裡麵的血絲。
“是你、是你害了我,你個毒婦!”
郝運情緒很激動,可劇痛的傷口支撐不住他如此過激的反應,迴光返照式的喊了兩聲,一下子又軟趴下去,瞧著虛弱可憐,然而瞪向邱姨娘的那雙眼睛,卻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怒和恨。
邱姨娘對著他莞爾一笑,“你錯了,害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完全無視郝運陰毒的眼神,邱姨娘接著道:“打從一開始,你就不該攪進蘇家這個局,是你先對不住我閨女,利用她進入蘇家,想借此攀高枝,可你卻忘了提防我這個當娘的,你能有今日,全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郝運低吼,“你處心積慮對付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你都看不出來嗎?為母則剛,你現如今的下場,便是你當日設局糟蹋我閨女應當付出的代價。”
“你撒謊!”郝運自己就是個小人,他特別能琢磨同類的心理,邱姨娘藏得這麼深,她絕對不會僅僅因為要保護蘇瑜,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再次看向邱姨娘,郝運的眼神帶著質疑,“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我能是誰?國公府中一個不受待見的姨娘罷了。”邱姨娘應付自如。
“你就不怕我去嶽父跟前揭發你?”
“怕!”邱姨娘說著,不知從哪拿出一粒紅色的丸藥來,在他眼前晃了晃,“正因為怕,所以我為你準備了這個。”
“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