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正升半階,從正七品編修升為從六品史官修撰,負責修撰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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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強製”擺宴,“強製”議親之後,宋元寶又在家休息了幾天,於十月初收拾東西回宮。

三寶公公告訴他大殿下在禦花園,宋元寶片刻沒耽誤,重新換了身衣裳,直接去找人。

宋巍已經升為學士,光熹帝今日傳召他來最後一次講史書,順便把趙熙請過來一塊兒聽聽,地點就在禦花園。

宋元寶趕過來的時候,他爹已經講完回了翰林院,光熹帝擺駕回乾清宮,隻剩趙熙還坐在亭子裡品茶賞花。

老遠見宋元寶氣喘籲籲地往這邊來,趙熙視線落在他麵上,“解元公急匆匆地這是要去哪?”

宋元寶聽到聲音,腳下步子一停,被他那聲“解元公”驚得來了個急刹。

爾後捂著胸口直喘氣,“大殿下就別取笑我了,在您跟前,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趙熙用眼神指了指對麵的石凳,“坐。”

宋元寶走進亭子。

一旁的沐公公給他倒了杯茶。

宋元寶先前跑得太急,也確實是渴了,咕咚咕咚灌下一杯熱茶之後才勉強平復下來。

“找我有事?”對麵趙熙的聲音幽幽。

宋元寶訕笑,“這不是沒在玉堂宮見著您嗎?就朝這邊兒來了。”

趙熙似乎想到什麼,投過來的視線變得饒有深意,“一連三場你都睡,最後睡出個解元來,當真好本事。”

宋元寶聽不出這話是褒是貶,低聲道:“反正最終沒給您丟臉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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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沒給我丟臉。”趙熙說:“自打你的光輝事蹟被傳揚出去,已經不止有一個人問我過去的一年裡是不是苛待了你,沒讓你睡過一天好覺,古往今來,因病撐不住睡著的考生不少,但像你這樣一睡睡三場最後還拿解元的,隻此一例,你往後要是當上官,估摸著也能因為此事青史留名了。”

說半天還是在生氣。

宋元寶馬上賠笑臉,“我這也是難得有機會偷個懶。再說了,考場上的發揮全都是照著咱們平時在尚書房的水準來的,既然如此,我在一炷香之內答完題目,最後還拿了好成績,殿下不是該誇我嗎?”

趙熙反問,“誇你什麼?誇你一回去就沒規沒矩,還是誇你給我長本事了?”

“……”宋元寶:“得嘞,要怎麼罰,您就給個痛快話吧。”

趙熙從他身上挪回視線,淡淡垂眸,長睫在眼瞼處掃出弧狀暗影。

過了會兒,趙熙一言不發地站起身,朝著亭子外走去。

宋元寶:即便生氣,也永遠不會表現在臉上,更不會直接承認,就沒見過這麼傲嬌的人。

他腹誹完,立刻抬步跟上。

……

禦花園裡有一株古槐樹,常有小宮女會對著它許願,靈不靈驗不知道,不過信的人挺多。

趙熙和宋元寶一前一後過來的時候,老遠見到那邊有個少女雙手合十在許願,旁邊跟著兩個粉衣宮女。

她背對而站,瞧不清楚容顏。

兩個小宮女眼尖看到趙熙,驚得臉色一變,急急忙忙跪下去。

閉著雙眼虔誠許願的少女並未發現宮女們的動靜,許願的聲音隨風飄來。

“古槐古槐,倘若你真的靈驗,還請保佑我姑母能早日重獲聖寵,為皇上誕下一兒半女。”

許願的少女正是薛銀歡。

她們幾個有得罪大殿下的前科,小宮女怕薛姑娘一會兒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之言來,清清嗓子道:“奴婢給大殿下請安。”看到身後跟著宋元寶,又補了一句,“見過宋少爺。”

薛銀歡聽到“大殿下”這三個字,眉心一跳,馬上轉過身來,雙眼垂下看向自己腳尖,然後直直跪下去,“臣女薛銀歡,見過大殿下。”

自始至終都沒看趙熙一眼。

有了上回的教訓,她深深意識到宮裡這些貴人,尤其是大皇子這種級別的,能避開絕對不能招惹,就好像姑母說的,你自己可能是無心,但別人要想讓你變成“有心”,變成“蓄意接近”,不過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兒。

薛銀歡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偏偏挑在今日來禦花園?

“你是慶嬪的人?”趙熙記得“銀歡”這個名字,曾經在母妃宮裡聽到過。

少年皇子已經過了變聲期,那把嗓音,像是浮冰上撒了把珠玉,要命的好聽。

薛銀歡本想說自己是慶嬪娘家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不想給對方造成自己諂媚討好的錯覺,隻淡淡回答:“正是。”

“你剛才在做什麼?”趙熙又問。

“許、許願。”薛銀歡有些心虛。

趙熙看向一旁枝繁葉茂的大古槐,淡淡掠唇,“碰上問題不自己想辦法解決,對著樹許願有用的話,冷宮裡何至於住進那麼多妃子?”

“……”薛銀歡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