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月看向她的眼神帶著討好,“我都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別老往我心尖子上紮刀了吧,怪疼的。”

“不疼你能長記性?”

“好好好,您說什麼都對,渴不渴,來喝杯茶。”林瀟月動手給她倒了杯熱茶。

溫婉也不客氣,接過來捧著暖手,餘光瞥到他們家炭盆,“這裡頭是柴炭司出來的上好銀霜炭吧?”

林瀟月點頭說是,“剛入冬那會兒送來的。”

皇城裡帝後以及得寵宮妃用上等紅籮炭,銀霜炭是賞給臣子的最高規格屋炭。

以蘇擎的品階,他們家會有並不奇怪。

林瀟月說完,扭頭吩咐金枝,“去準備兩筐銀霜炭,一會兒讓人送到宋府去。”

金枝應聲,剛要抬步出門,溫婉忙喚住她,“不必麻煩了,我就是隨便問問。”

林瀟月心知宋家沒有這種炭,跟溫婉說:“七爺打了勝仗,宮裡讓人送來的挺多,我們家隻有我這一間屋子燒,一個冬天都用不完。”

頓了下,她道:“就當是我給你的謝禮。”

溫婉險些一口茶噴出來,“我的人情就隻值兩筐炭?”

“這叫送溫暖懂不懂?”林瀟月絲毫不覺得自己摳,“可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金石玉器有價值多了。”

溫婉掰著手指頭跟她算,“你要真送我件玉器,我拿去典當行一轉手,換來的銀子未必隻能買兩筐炭,要不,你還是直接送我銀子得了。”

“送你銀子,你上哪買銀霜炭去?”林瀟月翻翻眼皮,“就沒見過你這麼貪財的人。”

“沒辦法,都是窮鬧的,有錢誰還稀罕銀子?”

“……”

那兩筐銀霜炭最終還是送到了宋家。

他們家就兩個院子用得上,溫婉給榮安堂的公婆送了一筐,另外一筐留在自家院裡。

宋婆子再不識貨,也看出這炭比他們家現在燒著的品質好上許多,問誰送的。

溫婉如實說正是當年來家裡待過一段日子的那位夫人。

宋婆子認得林瀟月,聽溫婉這麼一說,有些激動,“人家都這麼大方了,咱總不能不能沒點表示吧?”

溫婉沒跟宋婆子說林瀟月現在的情況,怕婆婆跟著擔心,隻是告訴她不用操心這些事兒,該給的表示,她都已經給過。←思←兔←在←線←閱←讀←

宋婆子知道這個兒媳婦做事穩妥,聽她這麼一說,放了心。

——

被溫婉一通勸說,林瀟月自那日之後就沒再胡思亂想,好吃好喝地靜下心來養胎。

法華寺求來的平安符,沒辦法給蘇擎,她戴到了自己身上。

遠離噩夢的困擾,她這些日子氣色好了很多,隻不過,小腹偶爾還是會覺得不舒服。

林瀟月格外緊張這一胎,隻要稍微有不對勁,就讓府醫來看,府醫說脈象很穩,讓她注意多休息,保持心情暢快。

林瀟月懷疑府醫被人給收買了,讓金枝悄悄從外麵請了大夫來。

外麵的大夫也沒看出什麼毛病。

金枝道:“奶奶這是關心則亂,憂思過頭了,咱家府醫,那可是七爺臨走前親自挑的人,絕對不會有問題,更何況外麵的大夫也說了,孩子脈相平穩,康健著呢!”

“是嗎?”林瀟月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奶奶別胡思亂想,奴婢扶您出去走走。”

——

千防萬防,林瀟月還是流產了。

深冬雪夜,宋府大門被敲響,有犬吠聲隨之傳來,此起彼伏。

消息從門房傳到二門,二門上的婆子又傳給守夜的雲彩,再由雲彩去通知主子。

溫婉睡得正熟,被外麵驚慌失措的敲門聲吵醒。

迷糊之際,床頭燈罩被點亮,橘黃的光線驅散了幾分睡意。

溫婉偏頭,見宋巍已經穿衣下床,回過頭囑咐她繼續睡,他出去看看。

外麵太冷,溫婉實在懶得動彈,聽了男人的話,點點頭,閉上眼睛。

門口有隱約的說話聲傳來,說的什麼,很難聽清,唯獨“流產”兩個字清晰入耳,大概是說的人因為害怕,在不知不覺中加重了音量。

溫婉渾身的睡意在頃刻之間退散,一把掀開錦被,動作利索地穿好衣服,快速來到外間。

房門還開著,宋巍站在門檻處,雲彩在外麵小聲說著話。

聽到動靜,宋巍扭過頭來看她,“怎麼起來了?”

“你們剛剛說什麼?”溫婉的目光直直看向雲彩。

雲彩下意識望了宋巍一眼,似乎是有什麼話不敢說,要先請示男主人。

宋巍回答她,“蘇夫人小產了。”

溫婉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所說的“蘇夫人”是林瀟月。

……

放心不下溫婉一個人大晚上的跑那麼遠,宋巍陪著她去了趟都督府。

他一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