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姣聞言,臉色頃刻之間變差,瞪向宋琦,“你胡說八道什麼?”

二郎媳婦一頭霧水,“什麼意中人,你們倆在嘀咕什麼?”

見宋琦背過身去,二郎媳婦站起身,一把拽住她胳膊將人拉回來,“你說清楚,哪來的意中人?”

這眼瞅著跟梁公子就要成了,突然冒出個意中人來,讓男方知道可怎麼得了?

宋琦一把扔了瓜子殼,對上她娘瞪視的眼神,“又不是我胡編亂造,之前在三叔家姐姐當著我和三嬸嬸的麵自己承認的。”

話完,沖著宋姣輕笑一聲,“是吧姐姐?我可沒有一個字冤枉你。”

那笑聲,聽不出半點善意。

二郎媳婦不由看向大閨女,見她麵色發白,唇線緊繃,細瞧之下,那雙手似乎在顫唞。

想到閨女就快出嫁,二郎媳婦沒有吼她,輕聲問,“姣姣,你告訴娘,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琦琦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有意中人?意中人是誰?”

宋姣沒有出聲,眼圈開始泛紅。

二郎媳婦不敢再逼迫,偏過頭,對著宋琦蹙眉,“先別說你姐姐有沒有意中人,就算有,她如今都議親了,你作為親妹妹,怎麼能拿這事兒來刺她?”

“我這是為了她好!”宋琦並不覺得自己錯在哪,“梁公子什麼都跟他說,她卻有所隱瞞,一旦將來讓梁家人發現了,姐姐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二郎媳婦怒,“你要是不多嘴,誰會知道?”

“娘要這麼說,那就太不講道理了,知道這事兒的人又不止我一個,到時候風聲走漏出去傳到梁公子耳朵裡,人家不要姐姐了,你們豈不是要把罪過全都推到我頭上來?”

二郎媳婦還想再爭辯,被宋姣的聲音打斷,“你的意思是,三嬸嬸會害我?”

“誰知道呢?反正我說過了我是為你好,是你自己不識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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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姣壓下眼眶中的酸澀感。

她以為有了當初在三叔家的教訓,宋琦會收斂,會重新做人。

她以為宋琦就算心眼再不好,至少能顧念一下她們倆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

她以為,自己善意一點,大方一點,當妹妹的早晚能感應到,甚至是被感化。

卻原來,一切都隻是她以為。

就在剛才,她聽到宋琦那番話,全程沒有一個髒字,偏偏好似一把鋒利尖銳的刀,一刀一刀刺入她後心口,讓她喘不過氣。

宋姣毫不懷疑,倘若剛才是在大街上,亦或者是當著梁公子的麵,宋琦被逼急了也照樣會無所顧忌地說出來。

有生之年頭一次體會到,原來親人也會如此惡毒,親人也會趁你毫無防備從背後捅你一刀。

宋姣不是宋琦,她心中有家人,所以哪怕再委屈再心痛,也做不到當著生母的麵和親妹妹撕成一團,她儘量地壓抑著情緒讓自己鎮定,聲音透著克製,“娘,我想搬回三叔家住,您同不同意?”

三房的宅子又大又寬敞,環境還好,不用擠在眼下這胡同小院裡,二郎媳婦當然千百個樂意,隻是,“你三叔他們能同意嗎?”

宋姣說:“隻要您點頭,我明兒就去求三嬸嬸。”

“好。”二郎媳婦也知道閨女受了委屈,拉過她的手,安撫式的拍拍她手背,“你三叔三嬸要是同意了,你就隻管過去安心待嫁,爹娘再多賺點兒錢給你添嫁妝。”

這話聽得宋姣想哭。

在災難中經歷了生死,爹娘都知道感恩,都知道從今往後該收了心思踏踏實實做人,為什麼宋琦不可以?她明明比誰都清楚一腳踏入鬼門關的滋味。

……

宋姣心情不好,沒吃晚飯,直接回房睡了。

院子太小,隨隨便便說話大點兒聲,各個屋裡都能聽到。

為免影響到宋姣,二郎媳婦拽住宋琦的手腕將她帶出大門外。

夜風很涼,母女倆站在街上大眼瞪小眼,宋琦凍得縮了縮脖子,一把甩脫她娘,不停搓著僵硬的手。

“二丫!”二郎媳婦被閨女的行為激怒。

宋琦咬著牙,“我說多少回了,不要叫我二丫,我有名字,三叔給取的,宋琦,宋琦!”

二郎媳婦才不管她叫什麼,“你白天為什麼要說那些話?”

“還要我解釋多少遍?我是為了姐姐好。”宋琦語氣不耐,“娘是不是覺得我未來的姐夫梁公子將來能當大官,所以你就什麼都站在姐姐那邊護著她,她做什麼都是對的,我說什麼都有錯?那你告訴我,姐姐有意中人這麼大的事兒,她怎麼瞞過去?”

這樣的說辭,實在太過無理取鬧,二郎媳婦問她,“聽你這意思,有過意中人就一輩子都不能嫁人了是吧?”

“我可沒這麼說。”宋琦小聲嘀咕。

養了這麼個不孝女,二郎媳婦心裡不痛快,“你姐姐一向待你不薄,你為什麼非要針對她?這件事就你們姐妹倆和你三嬸嬸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