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到半天就有人回來傳話,說彌勒山附近出現大批黑衣刺客,全是沖著四少爺去的,幸好大姑娘當時路過,為四少爺擋了刀,現如今身受重傷性命垂危,問國公要不要請大夫過去看。
“刺殺”二字,讓蘇國公眼皮猛跳了兩下,看向報信的人,“小四怎麼樣?”
“四少爺安好,隻是大姑娘她……”
蘇國公原本沒打算管那個女兒的死活,可一想到她是小四的救命恩人,心下覺得煩躁,“帶府醫去給她看傷。”
報信的人剛要走,蘇國公忽然又改變主意,“罷了,我親自走一趟。”
怕國公夫人再哭哭啼啼,蘇國公讓人封鎖消息,暫時別讓她知曉,他藉故出了府,直奔彌勒山。
……
法華寺精舍。
蘇瑜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虛雲大師正在給她把脈。
守在外麵的蘇堯啟急得腦門冒汗,好不容易等到房門打開,他忙問:“師父,她傷勢如何?”
“很嚴重。”虛雲大師歎氣,“若是熬不過今夜,隻怕……”
“不會的,釋明師兄已經下山請大夫,大姐姐……女施主一定能挺過去。”
虛雲大師看著他,“你不過就是下趟山,怎麼會招來刺殺?”
蘇堯啟搖頭,“徒兒也不知道。”沒準,又是誰為了對付他爹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蘇堯啟越來越覺得,自己活成了生父的軟肋。
虛雲大師拍拍他的肩,“好好守著,有什麼異常,第一時間來禪院找為師。”
蘇堯啟道了聲謝,目送著虛雲大師走遠,爾後推開房門走進去。
素淨簡陋的床榻上,蘇瑜臉色寡白,雙眼緊閉,絲毫沒有要轉醒的跡象。
被子一角被她胸`前的鮮血染紅,瞧著有些觸目驚心。
蘇瑜是女兒家,傷的位置又特殊,不論是蘇堯啟還是虛雲大師,都不方便直接給她檢查傷口,隻是喂她吃了兩顆止血藥丸。
蘇堯啟想到先前山下那場驚心動魄的刺殺,不由得抿緊了唇,“大姐姐,你可一定要醒過來。”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否則要有什麼事兒,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床榻上的人很安靜,呼吸微不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釋明請的大夫才到山上,帶了不少的草藥丸藥和藥粉,都是聽釋明解釋了傷情臨時配的。
釋明考慮周詳,知道寺中所有人以及請來的大夫都不方便給女施主敷藥,特地請了山下一位農婦來。
大夫給蘇瑜把了脈,診斷跟虛雲大師說的所差無幾。
蘇堯啟越發覺得愧疚,“大夫,有沒有辦法能救救她?”
老大夫捋了捋鬍鬚,“待會兒老夫會把金瘡藥交給這位娘子幫她敷上,至於能否挺過來,就得看她造化。”
蘇堯啟最後瞧了蘇瑜一眼,對農婦道:“有勞女施主。”
之後,幾人退出去,農婦剝開蘇瑜的衣裳開始給她清理傷口和敷藥。
等做完這一切,騎快馬的蘇國公也到了。
他一來就大步流星地走到蘇堯啟跟前,仔仔細細把兒子打量個遍,確定沒事兒之後才鬆口氣,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堯啟隻能搖頭說不知。
他的確是不知道什麼人做的,隻隱約覺得大概又跟當爹的有關。
眼下不是討論刺客的時候,蘇堯啟想到裡頭昏迷不醒的蘇瑜,對蘇國公道:“爹,是大姐姐救了我,今日若沒有她,孩兒必死無疑。”
蘇瑜早上才說要去寧州,出城沒多久就剛好碰到小四被刺殺又剛巧救了他兒子?
蘇國公不是那麼容易被糊弄的主兒,毫不掩飾自己的疑心,“你確定她是救你,而不是在你跟前上演苦肉計?”
“爹,您怎麼能說出這種話?”蘇堯啟指著房門,“虛雲大師和山下的大夫都給她看過,已經失血過多命懸一線,有誰演苦肉計會甘願搭上自己的一條命?”
待在虛雲大師身邊快一年,蘇堯啟原本已經修得清心寡欲寧靜恬蕩,會在這樣的場合突然爆發,可見剛才那些話激起了他多大的怒意。
蘇國公選擇服軟,“好好好,你別激動,是爹錯了還不成嗎?爹不該誤會她一片好心。”
嘴上這麼說,心裡到底還是存有疑慮,遞了個眼色給自己帶來的府醫。
府醫會意,推開門進去給蘇瑜看診,一刻鐘之後出來,在月門處回話。
蘇國公問他,“傷勢如何,是不是裝的?”
“不是。”大夫搖頭,“大姑娘的確傷得很嚴重,若非止血及時,這會兒恐怕早沒命了。”
蘇國公眯著眼,“她當真有這般好心?”
一個在上門認親之前連他都記不得的私生女,真能做到以德報怨?
蘇國公不太相信,可蘇瑜身受重傷是事實,小四說她為他擋了刺客的刀也是事實。
府醫不知道怎麼接話,隻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