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蘇國公心裡就酸溜溜的。
若非小四一力護著,他絕對容不了蘇瑜!
聽到蘇國公的說話聲,蘇瑜便假裝繼續睡,等他出去才慢慢睜眼,見蘇堯啟還在房內,她撐著身子要起來,無奈傷得太重,渾身無力,一下子又躺了回去。
蘇堯啟忙道:“大姐姐重傷,大夫說了不宜隨意動作,你想要什麼,告訴我。”
蘇瑜太久沒喝水,嘴唇太幹,都已經裂開,她把握好時機,滿麵愧疚,“我還沒完成父親安排的任務就倒下,得回去跟他請罪。”
蘇堯啟直接皺了眉頭,“任務?”
蘇瑜垂下眼睫,那樣子,像是有難言之隱不便開口。
“父親讓你去做什麼?”蘇堯啟鍥而不捨地問。
蘇瑜一副自己多嘴說錯了話的懊惱樣,眼神閃躲,“沒,沒什麼。”
“他人就在寺中。”蘇堯啟說:“你告訴我他讓你做什麼,我去他跟前求求情,任務取消就好了。”
“小四,我想喝水。”蘇瑜適時岔開話題。
蘇堯啟轉身給她倒了杯溫水,遞給蘇瑜之後,他抬步走出房門,去另一間精舍見蘇國公。
蘇國公正在用早飯,見兒子過來,問他餓不餓。
蘇堯啟立在門口,沒有要進去的打算。
蘇國公放下手裡的菜包,擦了擦手站起身,朝蘇堯啟走來,“她剛醒你就來見我,是不是她說了什麼?”
一句話聽出來他爹還是沒打消對大姐姐的疑慮,蘇堯啟準備好的那些話一個字都沒吐出來,搖搖頭,“家中有不少上好藥材,父親能否讓人取來給大姐姐用?”
蘇國公聞言,麵上似笑非笑,“你很擔心她?”
“大姐姐畢竟是為我而傷。”
蘇國公問他,“你既心有執念,又如何算得上六根清淨?”
蘇堯啟反駁道:“這不是執念,有恩必知,知恩必報是佛家教誨,人非草木,更何況,如今重傷的不是外人,而是父親的親骨肉,您若不救,孩兒會再想其他辦法。”
感覺到兒子在慢慢脫離自己的掌控,蘇國公沒來由地心慌,開始反思自己當初是不是不該將他送入佛門,“要我救她可以,你跟我回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蘇堯啟心平氣和,“孩兒已是受過戒的佛門弟子,不會再還俗。”
“你繼續待在這兒,下次再碰到刺殺怎麼辦?”
蘇堯啟仍舊麵無波瀾,“若是我命該如此,就算回了家,也同樣要遭人迫害。”
這話把蘇國公噎得不輕。
在家的時候,他可不就是隔三差五出點事兒嗎?
蘇國公站了有一會兒,不知是不是突然想通發了善心,讓自己的隨從回城取藥。
……
蘇醒之後有了上品藥材為輔助,蘇瑜恢復得挺快,氣色日益好轉。
蘇國公不習慣寺廟的清粥素食,沒待兩天就回去了,臨走前囑咐蘇瑜好好休養,等徹底恢復再回府,至於任務,先擱一邊。
蘇國公一走,蘇瑜算是徹底鬆了口氣。
要早知道這招好使,她當初就不會走那麼多彎路。
說起來,這還得多謝她娘出言指點。
……
能下地走動,已是十多日之後,蘇瑜外出曬太陽。
蘇堯啟不放心,一直在後麵跟著。
聽到細微的腳步聲,蘇瑜轉過頭。
暮春時節,城中芳菲盡,彌勒山上桃花初綻,重瓣輕蕊,滿園映粉。
已經完全退去少年稚氣的小四立在月門旁,腳下踩著鵝卵石,鵝卵石上落了幾片花瓣,日光微醺,為他那身肅穆的僧袍鍍上一層暖。
蘇瑜尋個位置坐下,笑著沖他招手,“小四,過來。”
蘇堯啟聞言,朝前走了幾步。
蘇瑜問他,“你來法華寺這麼久,過得好不好?”
蘇堯啟頷首,“師父待我不錯。”
“我聽琥珀說,父親希望你回去?”
琥珀是蘇瑜的婢女,蘇國公回去之後吩咐她來換農婦照顧蘇瑜。
蘇堯啟看著她,“大姐姐是不是也覺得我該回家?”
“沒有。”蘇瑜笑得溫柔,“這天底下大部分人都是身不由己地活著,能隨心隨性的,少之又少,你能遠離蘇家來這兒,其實我挺高興。”
聽蘇瑜這麼說,蘇堯啟唇角漾開一抹淺笑,帶著幾分赧意,“我回絕了父親,不打算再回去。”
“那就不回去了。”蘇瑜說:“怎麼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認為值得,這就夠了。”
蘇堯啟在她對麵的石凳上坐下,低聲道:“我感覺大姐姐來蘇家以後,過得並不開心。”
蘇瑜莞爾,“你如何看出來我不開心?”
“大姐姐剛來那會兒,一雙眼睛格外有神,好似對任何東西都充滿著期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就再也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