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想法,可以跟小舅舅說,他也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

薛銀歡垂下眼睫,“爹娘不在,小舅舅是長輩,婚姻大事理應由長輩說了算。”

“可是你要覺得不樂意,往後嫁了別人會不開心的。”

“阿炎,大人的事兒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我是不懂。”薛炎撓著腦袋,“我隻是擔心阿姐要是嫁給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會像咱娘一樣……”

薛銀歡臉色突然變了,喝止他,“阿炎!”

爾後僵著脊背轉身去看雲淮,果然見到小舅舅的眼神變複雜,像是在突然之間覆上一層陰翳的黑霧,眉心的朱砂在此時顯得格外淩厲尖銳。

薛銀歡抿了抿唇,“小舅舅,阿炎他……”

不等她說完,雲淮直接轉身走人。

薛銀歡後怕地拍拍胸口,假意擰薛炎的耳朵,“往後不準再在任何人麵前提起娘親,尤其是小舅舅和祖父,聽明白沒?”

薛炎也後知後覺自己說錯了話,耷拉著腦袋,“哦”了一聲。

“你呀!”薛銀歡又是心疼又是無奈,“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薛炎聞言,慢慢抬起頭,雙眼委屈地看著她,“阿姐,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薛銀歡被他氣笑,“是,阿姐嫌棄你,那你就爭點兒氣,努力長大好不好?別再莽莽撞撞地讓人擔心了。”

薛炎聽紅了眼眶,忽然靠在她肩上,“阿姐,我想娘親了,在外祖家的時候我連一個字都不敢提,就怕小舅舅生氣,每年隻有娘親忌日那天我才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我也想娘親。”薛銀歡道:“可她已經不在,你是小男子漢,往後阿姐嫁出去沒辦法下江南看你,你自己一個人要堅強起來,不許輕易哭鼻子,知道嗎?”

“嗯。”薛炎哽咽著點點頭。

——

雲淮走出薛炎的院子。

方才外甥那番話讓他想到了某些往事,臉色不怎麼好,一路上有下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沒搭理,沿荷塘岸邊走著,到垂柳樹下駐足,忽然伸出手,一拳捶打在粗壯的樹幹上。

正巧這時,尚書府管家走過來,見狀被他嚇了一跳,“舅老爺,是不是府中下人不聽差遣惹您生氣了?”

雲淮閉了閉眼,斂去眼底戾氣,轉過頭,神情溫和不少,“薛尚書什麼時候下衙?”

管家道:“估摸著還有一會兒,舅老爺要有急事的話,我這就安排人去衙署裡說一聲。”

“不必了。”雲淮揉了揉擦破皮的那隻手,朝前走著,聲音飄回來,“他何時回來,讓人知會我一聲便是。”

第489章 、八字相沖(2更)

常年生活在江南水鄉的緣故,雲淮不太能適應京城的幹熱,哪怕來了幾日,仍舊覺得渾身難受,回屋躺了會兒。

薛尚書下衙的時候,管家果真讓人來拍響雲淮的門。

雲淮坐起身,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走到外間把門打開。

傳話的是個小廝,態度畢恭畢敬,“太爺回來了,請舅爺過去一趟。”

雲淮輕嗯一聲,關上房門跟著小廝走。

薛尚書坐在正院堂屋裡喝茶,見到雲淮,神色不鹹不淡,讓他坐。

雲淮看了薛尚書一眼,唇角弧度明顯往下垂。

一如雲淮剛來那天,倆人即便什麼都不說,也能瞬間拉低房內的氣壓。

小廝把人送到就走了,堂屋裡沒別的下人,隻剩雲淮和薛尚書。

薛尚書到底是主家,再不待見雲淮,也不好在客人麵前失了風度,率先開口,“我剛回府,管家說舅爺有事找,不知是何要緊事?”

雲淮似笑非笑地抬起眼,“關於歡兒的婚事,我已經單獨找大殿下談過,婚約會取消,往後二人各自嫁娶,再無相幹。”

薛尚書老臉一黑,“為什麼事先沒人通知我?”

他一直以為,雲淮純粹是為了送薛炎才會來的京城,不曾想雲家竟然玩越俎代庖這麼一出!

雲淮諷笑,“你們決定把歡兒送去給人做妾的時候,不也沒通知過我們家?”

薛尚書胸口起伏不停,他不是氣薛銀歡沒辦法嫁給大皇子會誤了他什麼事兒,原本他就沒打算讓薛銀歡去利益聯姻,他隻是無法接受,雲家人擅做主張,絲毫沒把自己這個親家放在眼裡。

怒到極致,薛尚書瞪眼道:“雲淮,你別忘了,歡兒姓薛,不姓雲!”

雲淮語調不變,“這麼些年沒人管沒人顧,她姓薛有什麼用?不過是掛個空名罷了。”

在薛尚書發作之前,他繼續道:“與大皇子的婚約會取消,關於她往後的親事,雲家已經替她物色好夫婿人選,就不勞煩尚書大人操心了。”

薛尚書眉頭擰到一塊兒,須臾,笑出聲,“你們是準備讓她嫁個無家世無背景的窮小子?”

“雲家的確沒那麼大本事為她找個皇親國戚當夫婿。”雲淮勾起唇,“不過我可以保證,不管嫁給誰,歡兒都會是正頭娘子,而並非事事被人壓一頭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