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婆子落座,唉聲歎氣,“他們家老太太沒了。”
“啊?”溫婉反應不過來,“將軍府不是辦喜事兒嗎?”
“是辦喜事兒。”宋婆子說:“新娘子前腳剛出門坐上花轎去拜堂,老太太後腳就合了眼,這滿院子的賓客喜酒還沒喝上呢,紅綢就換成了白綢,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芳娘和她婆婆忙得焦頭爛額,我留下幫她帶了一天的孩子,吃了晚飯才回來的。”
將軍府那位老太太,溫婉並不陌生,每次那邊一有事兒,自己出席都會跟她說上幾句話。
老太太耳朵背,說話卻挺逗,常常令人捧腹大笑。
當初老太太裝病非要逼著徐恕娶了宋芳的時候,溫婉還想著她能再多活個十年二十年,哪成想世事無常,孫女才剛當上新娘子,她老人家跟著就駕鶴西去了。
喜事喪事碰到同一天,這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溫婉不禁有些擔心徐嘉這一夜在婆家的處境,畢竟不是每一個婆婆都跟自家婆婆一樣的刀子嘴豆腐心,尤其徐嘉嫁的還是詩禮傳家的書香門第,極重規矩,一旦婆母覺得她晦氣,那麼小姑娘這輩子的日子都別想好過了。
溫婉操心的挺多,可她也隻能想想,自己一個走不出房門的產婦,什麼忙都幫不上。
歎了口氣,溫婉問:“娘,徐老太太是不是壽終正寢?”
“是啊,到年紀了,我聽伺候她的婆子說,老太太合眼前說自己沒遺憾了,走得挺安心。”
溫婉從婆婆的話語間聽出幾分感慨來,她忙笑道:“爹娘身子骨健朗,後麵的日子還長著呢。”
宋婆子擺擺手,“漂亮話不管用,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了,那種過一天少一天的滋味兒,不好受,尤其見不得熟人進棺材。”
“娘。”溫婉抿唇,“徐家老太太年長您那麼多歲呢,既是壽終正寢而不是死於非命,那就沒什麼好感慨的,您就別胡\
“我恢復的快。”宋巍動了動自己的左臂,“早起剛剛拆的繃帶,大夫說基本沒什麼大礙了。”
……
宋巍走出青藤居的時候,老遠見到一人鬼鬼祟祟地從花園方向回來。
“站住!”
宋巍喚住他。
對方止住腳步,側過身,見是宋巍,忙行禮,“老爺。”
宋巍看清楚他是許登科的小廝阿貴,眼底略有狐疑,“你方才去花園了?”
阿貴頷首道:“進寶少爺想吃新鮮蓮子,小的去給他摘。”
說著,交出手中蓮蓬。
宋巍眯了眯眼。
阿貴連自己主子都懶得伺候,會主動伺候進寶?
宋巍沒說什麼,點點頭,讓阿貴退下。
之後,宋巍把管事叫來,問阿貴最近可有什麼異常。
管事道:“聽聞前些日子他們主僕陪著小少爺在亭子裡作畫,阿貴不慎掉了一枚玉佩進湖裡,至今沒撈上來,他這兩日時不時地就去花園,可能是想找玉佩吧。”
宋巍當即吩咐,“既是如此,你多帶幾個熟識水性的人下去,儘量幫他把東西撈上來。”
頓了頓,又道:“找到玉佩之後,第一時間拿來我看看。”
管事應了聲,緊跟著帶人去撈玉佩。
宋府的荷塘不算大,再加上人多,沒多大會兒的工夫,那枚玉佩就被洗淨送到宋巍麵前。
宋巍接過仔端詳片刻,眉心微微蹙攏。
很眼熟的一枚玉佩,好像曾經在哪見到過。
第536章 、出麵做臉(1更)
這是一枚滿紅沁血的雙麵刻玉佩,血玉刻紋繁複,可見雕工之精細,絕非凡品。
宋巍想了許久,一時間沒想起來自己究竟何時何地見過這樣一枚玉佩,他斂下心緒,讓管事把東西拿回去還給阿貴。
管事到萬卷書齋的時候,阿貴正在教進寶寫字,許登科在一旁研墨。
這對主僕,從進府的一天言行舉止就頗與旁人格格不入。
當主子的天生反應慢,脾氣卻好得不像話,當小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