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復喝了口茶,繼續道:“我閨女入門至今也才一月有餘,你連商量都不曾有過,說納妾就納妾,這是不是對她的羞辱?”

“不。”唐遠辯解道:“嶽父,這件事我已經在衙門公堂上說清楚了,不是這樣的,所謂的納妾,隻不過是引江氏上鉤,好一舉將她捉拿去官府罷了,我沒有要納妾的意■

唐遠腦袋裡嗡的一聲炸開來。

昨天被休雖然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可畢竟徐嘉的父母都不在場,勉強能解釋為夫妻倆之間的小矛盾,可現在,是嶽母親自提出來的,要麼和離,要麼被休。

唐遠無法想像自己失去徐嘉,失去鎮西侯府這個靠山,往後還如何在朝中立足。

他前所未有的後悔,不經意向徐嘉投去目光,渴望對方能看在唐詠的份上摒棄前嫌,跟他回家。

徐嘉哪會如他的意,“二爺,是我爹娘說的不夠明白,還是以你的心智理解不了?”

唐遠:“……”

“我當初要跟你和離的時候你說過一句話,要麼,你休妻,要麼,我自請下堂,要和離,門兒都沒有,風水輪流轉,如今主動權到了我手上,我比你寬容得多,給你個和離的機會,否則就是被休,你自個兒掂量吧。”

唐遠神情哀戚,“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要如此冷心絕情?”

徐嘉沒說話。

唐遠看了小侄一眼,“更何況,詠兒沒有爹娘,他根本就離不開你。”

徐嘉看著他垂死掙紮的樣子,隻覺得好笑,“都到這份上了,還有必要打親情牌嗎?你知道我不是江清雨,不會感情用事,這個孩子沒有我的那幾年,他照樣活得好好的。”

徐恕聽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茶幾上,陰沉著臉,“唐遠,要和離還是要休書,你趕緊的給個痛快話,大冷的天,以為誰都樂意陪你在這兒過家家呢?”

唐遠心灰意冷。

從昨天到現在,什麼招都使了,徐嘉一點情麵都不給,他無可奈何,最終選擇在和離書上簽字按了手印。

當他拿起和離書,徐嘉唇角微彎,“好歹夫妻一場,二爺落到這般田地,身為前妻我於心不忍,特地請我爹打通關係為你安排了後路,從今往後二爺就不用在京城麵對旁人的目光了,宿州青銅縣缺個縣令,二爺既然不懂如何治理自己的後宅,不如去歷練歷練如何治理一方百姓。”

宿州地處邊境,不僅天氣惡劣,還山窮水惡,讓他去那種地方,不僅僅是禸體上的摧殘,更是精神和意誌上的折磨。

這個女人的心果然是黑的。

連番的打擊,使得唐遠在頃刻之間似乎蒼老了幾十歲。

他攥著和離書,最終也隻能對她說句:多謝。

多謝她讓他嘗到了自作自受的苦果。

多謝她讓他知道了失去所愛才後悔是怎樣的一種滋味。

多謝她,讓他此刻如同刮骨挖心,痛不欲生。

向所有人行禮告辭,唐遠拉上小侄的手要往外走。

唐詠似乎是這時候才意識到二嬸嬸不要自己了,他甩開唐遠的手,撲向圈椅上坐著的徐嘉,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二嬸嬸,你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走?”

徐嘉摸他腦袋,語氣放柔,“我累了。”

“我們有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