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姣點頭附和,“前兒丫鬟們還跟我玩笑呢,說雲六郎雖然看著麵冷,但其實是個心熱的,他從不虧待手底下的人,也從不輕易板下臉來訓斥誰,可就是……就是長得太仙了,讓人不敢隨意靠近他。”

溫婉還是頭一次聽人把“仙”這個字用在男子身上,可一想到那個人的容顏,又覺得這麼形容再貼切不過。

——

前些日子被唐府的一堆糟心事兒絆住了腳,徐嘉沒空想別的,如今跟唐遠一刀兩斷回了娘家,她閒暇的時間越來越多,掰著手指頭算算,雲六郎應該快要回去了。

外麵還在下著雪,徐嘉披上鬥篷,抱著暖手爐去了嫂嫂宋芳院兒裡。

宋芳手裡捧著本書,正在給他們家的小龍鳳胎講故事,見徐嘉進來,笑著讓她坐,然後遞了個眼色給徐靜博和徐靜儀,“怎麼不叫人呢你們倆?”

原本聽故事聽得津津有味的兩個小傢夥馬上坐直了身子,沖著徐嘉異口同聲地喊,“小姑姑~”

“真乖。”徐嘉捏了捏侄子的小胖臉,問他,“剛才幹嘛呢?”

“娘親講故事。”

仍舊是異口同聲的回答,又軟又糯,聽得人心都酥了。

這倆小傢夥雖然長得不一樣,可每次做點什麼都喜歡一塊兒來,常常讓人啼笑皆非。

“講什麼故事呢?說出來姑姑也聽聽。”

“說、說一隻烏鴉和狐狸。”徐靜儀擰著小眉頭,“烏鴉說什麼來著?”

她答不上來,就拿眼睛去看哥哥。

徐靜博和妹妹對視一眼,顯然倆人都沒記住娘親講的故事,隻好異口同聲對著姑姑道:“烏鴉說它忘詞兒了。”

徐嘉:“……”

她沒忍住,笑出聲來。

唐家也有個小人兒,比他倆大不了多少,徐嘉隻覺得那小人兒不撒潑的時候還挺可愛,但比起自家這倆侄子侄女來,到底少了一股子讓人心酥的萌態。╩思╩兔╩在╩線╩閱╩讀╩

宋芳合上書,瞅了眼這對不讓人省心的兒女,“我這嘴巴都說幹了,你們倆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行了嫂嫂。”徐嘉道:“他倆能乖乖坐在這兒聽你講故事,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一個不留神就把屋裡翻個底兒朝天,你就偷著樂吧。”

小孩子拆家的本事,進寶剛會走路那會兒宋芳就已經領教過了,如今應付自家這兩個,倒還不算吃力。

她把書擱在炕桌上,端起熱茶來喝了一口,問徐嘉,“唐家來的聘禮都退回去了?”

“退了,一件不留。”徐嘉如今是無事一身輕。

宋芳見她那一臉解脫的樣子,不免發愁,“你這剛成親就和離,想沒想過以後怎麼辦?”

徐嘉道:“我以後啊,就賴在家,讓哥哥嫂嫂養著。”

知道徐嘉是在開玩笑,宋芳卻生不出玩笑心思來,她實在是為小姑子擔心。

原以為唐遠是個好的,誰成想一個月就鬧出那麼多事兒來,簡直比戲臺上演的還精彩。

時下女子和離了雖然還能再嫁,可和離過的婦人,名聲多多少少受到影響,哪怕小姑子是侯門貴女,要想再挑個好的也不是件容易事兒。

其實關於再嫁的問題,這些天徐夫人沒少跟徐嘉說,她耳朵都快聽起繭子來了,怕嫂嫂再跟自己長篇大論,當即開口道:“嫂嫂好久沒回娘家了吧,咱們今日去那邊兒坐坐,如何?”

宋芳不解地望著她,“怎麼突然想起來去宋府?”

徐嘉麵色坦然道:“我還是唐家二奶奶那會兒,舅爺對我多有照拂,如今我和離了,怎麼著也得給人一個交代吧,我要這麼不聲不響的,人嘴上不說,心裡能沒點想法嗎?”

“這話倒是在理。”宋芳點點頭,“可今兒雪大,要不等改天雪停了,我把靜博和靜儀都帶上,特地去看看他們外祖母。”

徐嘉去宋家是有目的的,她沒辦法挑日子,索性回道:“嫂嫂要是不方便,那我一個人去吧,反正隻是跟舅爺他們解釋一下我和唐遠的事兒,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宋芳想了想,還是把徐靜儀和徐靜博交給奶娘和丫鬟,自己換了身衣裳陪著徐嘉去往宋府。

今年的雪雖然來得慢,下得卻不小,剛清掃完的路麵,不多會兒就鋪了厚厚一層。

坐在車廂內,隔著厚厚的車簾都能聽到外麵雪花簌簌落下的聲音。

外出行人少,街道上格外安靜。

馬車在宋府側門停下的時候,徐嘉沒有急著進去,她上前向門房打探,“你們家那幾位客人還在不在?”

門房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徐嘉清清嗓子道:“就是雲六郎他們,我……我有點事想請教那位擅長用毒的公子。”

門房恍然大悟,“原本要走的,無奈薛少爺突然病倒了,雲家主不得不在府上滯留,姑奶奶若是要找他們,不如先等等,容小的進去通秉一聲。”

徐嘉和離後,宋家這邊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