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奶娘到底是誰的人,一會兒又琢磨她和王小郎背後的主子會不會是同一個。

如果是,那此人未免藏得也太深了,兩次行動,溫婉都沒辦法通過預感得知他的身份。

不過不管秦奶娘和王小郎什麼關係,有件事是能肯定的,溫婉不能隨意把人給攆出去。

秦奶娘進府之初就是個小寡婦的身份,人家來是為了找份差事賺錢養家中同樣還在吃奶的孩子,溫婉要是拿不出個讓人信服的理由僅憑預感裡看到的畫麵就當機立斷讓她走,那麼不出三天,宋府當家主母欺淩弱婦絕人生路的名聲就得傳開來。

溫婉是朝廷命婦,名聲壞了會直接影響到宋巍。

她雖然不懂大局觀,但還不算笨,知道三@

周奶娘說了半天,秦奶娘還是不為所動,低著頭沒看她,固執道:“待會兒洗完衣裳我去見見夫人,要跟她通秉一聲才行。”

“行,那你去通秉吧。”周奶娘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忍不住啐了一口。

秦奶娘沒再搭理她,把溫婉賞的襖裙放回床頭,這才端著木盆去了水井邊。

……

晾完衣裳,秦奶娘在水房裡烘乾手,正趕上午膳時辰,廚房那邊的粗使婆子送了吃食過來,有花生豬蹄、紅棗燉花膠和炒蝦仁,她吃了大半才去青藤居見溫婉。

進寶已經掃雪回來,溫婉正陪著他吃飯,聽雲彩說秦奶娘求見,她沒猶豫,讓請進來。

秦奶娘進屋後行了禮就低著腦袋站往一旁,依舊是那身灰撲撲的打扮,扔在外頭大街上,本該是最不起眼的存在,然而在宋府,這種不起眼就會顯得格外紮眼。

畢竟像她這個年紀的小丫鬟,個個穿得粉嫩嫩的,可她偏偏穿了一身老氣橫秋的顏色,什麼款式都沒有,怎麼看怎麼土。

這樣的擱在宋家,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溫婉斂去思緒,笑問:“我不是已經賞下一套冬衣,怎麼不換上?”

秦奶娘如實道:“來前見周奶娘也穿了一套,想是夫人剛賞賜下去的,那套衣裳跟奴婢拿到的料子不一樣,奴婢擔心是賞錯了,所以不敢穿。”

溫婉道:“沒有賞錯,那就是給你的,我都聽老爺說了,這幾日你上夜值十分用心,尤其昨夜柒寶不乖,一直哭個不停,你哄得很辛苦。我從前也是奶過孩子的人,知道夜間不輕鬆,所以特地賞了你一套料子上乘的,還望你之後能盡心盡力做好自己的事。”

話落,她特地看了秦奶娘一眼,“怎麼,不喜歡嗎?”

秦奶娘聽溫婉說老爺誇她,心思微動,隨即更加垂眉斂目,一疊聲說喜歡,“奴婢多謝夫人賞賜。”

溫婉放下筷子,喚來雲彩,“去把我妝奩盒裡那支赤金紅寶石步搖取來。”

雲彩應聲去往內室,不多會兒照著溫婉的吩咐取來了步搖。

溫婉對秦奶娘招了招手。

等秦奶娘走到近前,溫婉站起身,親自把那支步搖簪到她後腦處的髮髻上,這才似乎滿意了,彎起唇角,“你才十八,年紀輕輕打扮得太老氣不好,聽我的,回去就把衣裳換下來,好好拾掇拾掇自己,那麼水靈的一張臉,不打扮豈不是可惜了。”

秦奶娘隻得再次屈膝謝恩。

溫婉坐下後,想到秦奶娘是主動找來的,問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秦奶娘點點頭,“周姐姐給我送衣裳的時候問我能不能重新換一下輪值,奴婢不敢擅做主張,隻好來問問夫人的意思。”

溫婉接過玲瓏遞來的茶盞漱了口,慢條斯理地擦去嘴角水漬,“怎麼換?”

“周姐姐的意思是說,奴婢專司白天,晚上就由她和錢姐姐輪著來。”

“那怎麼行?”溫婉明顯不同意,“她們倆不如你細心機靈,夜值時間又長,萬一柒寶哪不舒服了,你在還能救救場,再說了,夜值傷人,日子久了對身子不好,哪能讓她們一直夜間當值。你回去告訴她們,輪值順序還是照舊,十日倒一次。”

溫婉說話的同時,餘光瞥了秦奶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