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意下如何?”
徐夫人還在欣賞腕上的手串,聞言順嘴問:“怎麼想起常姨娘來了?”
徐嘉道:“她在外麵養了那麼久,身子骨早該好了,常姨娘跟您親,她回來了,娘不是多個說話的人嗎?”
“話是這麼說,我就怕她一回來又病。”徐夫人滿眼擔憂。
徐嘉莞爾,“馬上就要過年了,咱們一家人也該好好團聚團聚。”
“哎,這倒也是。”徐夫人點點頭,當即就把大丫鬟叫進來,吩咐她,“你帶上幾個人,去外莊上把常姨娘接回來過年。”
大丫鬟退下之後,徐夫人欣慰地拉著徐嘉的手,“娘的嘉兒長大了,做什麼事都那麼細心。”
同時又覺得心酸。
以前在家成天泡在演武場大事小事全不管的人,嫁入夫家一個月就脫胎換骨成這樣,可見那邊對她苛刻成了什麼樣子。
想到這些,徐夫人便止不住地後悔,“都怨娘,當初就不該應下唐家的婚事,結果把你害成了這樣。”
雖說這樁親事是為了滿足老太太想在大限之前親眼看到孫女成親的心願,可當初也是徵詢了她的意見的,因此徐嘉並不埋怨娘家任何人。
可能是自己出生將門又習武的緣故,徐嘉天生便對讀書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迷戀。
上輩子唐家來提親時,她沒見過唐遠,隻知道對方是新科探花郎,於是對這樁親事抱了幻想。
結果遭到了現實的一頓毒打。
重活一世,她無法抗拒嫁入唐家,唯有想方設法讓自己從那個牢籠裡逃出來,於她而言,和離其實是種解脫。
思及此,徐嘉歎口氣,“娘,這事兒真不怨您,是我跟他沒有夫妻緣,再說了,我現在不挺好的嗎?”
和離這種現象在大楚十分常見,哪怕徐嘉和唐遠才大婚一個月就和離令人唏噓,他們倆的事也隻是剛開始那幾天傳揚得厲害,很快就淡出人們的視線。
徐夫人的觀念多少還是有些傳統,“你一個女兒家,總歸還是要嫁人的,哎,當初我……”
“娘,您又來了。”
徐嘉有些無奈,“誰說我一定要嫁人,身為將門女,我也想像爹那樣身披鎧甲沙場禦敵,能為國征戰護一方百姓安樂,那才不枉我苦學多年呢!”
徐夫人戳戳她額頭,“聽聽你這叫什麼話,哪有女兒家上戰場的,這不是胡鬧嗎?”
“花木蘭都能代父從軍,我為何不能當個巾幗英雄?”
“那能一樣嗎?”
“怎麼就不一樣了?”徐嘉認真跟當娘的理論起來,“咱們家是將門,可哥哥那點三腳貓的工夫,他能自保就算不錯了,您總不能指望他繼承爹的衣缽吧?我跟哥哥不一樣,我可是打小就跟在爹屁股後麵習的武,基本功紮實著呢,大話不敢誇,以一敵五我還是能做到的。”
徐夫人算是聽出來了,閨女這是變著法兒地告訴她下半輩子都不打算再嫁人,她心酸又無奈,“娘的心肝兒,到底是在唐家受了多少委屈才會讓你變成這樣?”
徐嘉順勢靠在徐夫人懷裡,“娘,我真的很好,咱們徐家的女兒不一定非得靠男人才能活下去,總有一天,我會憑本事向您證明的。”
徐夫人撫了撫她的發頂,“娘不求你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隻求你能好好的,這就夠了。”
——
常姨娘在次日回府,穿了件妝花褙子,肩披加絨鬥篷,手上捧著個暖手爐。
進府之後,第一時間來芙蓉院給徐夫人請安。
徐夫人忙上前虛扶她一把,“自家姐妹就別見外了,快起來。”
常姨娘摘掉頭上的兜帽,抬眸望向徐夫人,“近日大寒,夫人身子可安好?”
“好好好,我一切都好。”
見到她,徐夫人麵上笑容多了幾分。
常姨娘本打算問問曹姨娘和霍姨娘的事,想想又給忍了回去,坐下來陪著徐夫人吃茶點。
期間徐夫人問及她在外莊上的情況,常姨娘都一一答了,說自己將養那麼些年,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
徐夫人道:“既然恢復得差不多,那這次來就別回去了吧?”
“妾正是這麼想的。”常姨娘頷首。
從芙蓉院出來,常姨娘去見了徐嘉。
徐嘉坐在水榭邊喂魚,遠遠見到常姨娘走來,她彎起唇角,“養了這麼久,姨娘的身子好些沒?”
“有勞姑奶奶掛心,已經恢復了七八成。”
徐嘉笑著讓她坐,“才剛回來,怎麼都不回屋歇會兒就朝我這邊來了?”
常姨娘開門見山,“聽聞府上又添了兩位姨娘,還是皇上賜下的?”
“嗯。”徐嘉頷首,“皇上念著咱們府上子息單薄,因此在我爹得勝封侯之際順便賜了佳人。”
常姨娘垂下眼睫沒接腔。
徐嘉問:“姨娘先前去芙蓉院的時候,沒見著那兩位嗎?”
“沒。”常姨娘搖搖頭,“大抵我到的時候,已經走了吧。”
“沒見著也沒關係,同在一個屋簷下,總會有碰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