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屈膝行禮,喊了聲老太太,之後把自己繡的佛經奉上。

小柳氏交到老太太手裡時,見對方雙手有些顫唞,她很是不解,“老太太,您是不是哪不舒服?”

老太太喉頭哽住,半晌沒出聲,用了很久才把眼淚花子給逼回去,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來,“這是宋夫人親手繡的嗎?繡功真精緻,有心了。”

溫婉頷首,“老太太喜歡就好。”

給國公夫人繡佛經,她確實是花了心思的,到底是血緣上的親祖母,哪怕以前素未謀麵,溫婉也毫不吝嗇在初次見麵時向對方表示一二分敬意。

之後,溫婉便被留下來吃茶。

堂內的其他幾位老夫人也會與溫婉搭話,到底是經歷過的風浪多,這幾位的心境比蘇儀院裡那幾位要沉穩得多。

雖然大家都看著溫婉長得有些像前昌平長公主,卻沒有誰拿到檯麵上來說,口中所聊的話題也不會往這方麵靠。

跟這幾位聊天,溫婉反而覺得輕鬆多了。

倒是坐在上首的老太太,似乎自從溫婉進來之後,情緒就一直有些異樣,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麼。

溫婉也不難猜出。

自己長了一張她兒媳婦的臉,自然是勾起了老太太對兒子兒媳的回憶。

吃了一會兒茶,外麵有下人來報,說準備開席了,請老太太和幾位夫人移步。

老太太示意自己那幾位老友先走,特地把溫婉留在後頭。

等人走遠,老太太才從主位下來,主動牽起溫婉的手握在掌心,眼底一派慈和,她大抵是猜到了什麼,開口卻隻能說:“你這雙手真巧,那幅佛經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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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也不抗拒,任由老太太牽著朝擺席的廳堂方向走。

此時擺宴的幾個小廳裡,女眷們陸續入席,偶爾有說笑的聲音從軒窗傳出來,一派熱鬧非凡,讓人感覺不到深冬的寒冷與沉悶。

不好一直讓老太太牽著,溫婉抽回手,改為親自攙扶著老太太。

老太太顯然是歡喜的,麵上笑容都深刻了幾分。

二人正要進廳堂的時候,不遠處突然跑來一個做婆子打扮的婦人,對著溫婉直接跪了下去,抬頭就哭,一雙眼睛腫得像被誰給揍了,“夫人,求求您,放過我男人吧。”

老太太眉頭一皺,當即大怒,“沒眼力見的混帳東西,來人,給我拖下去打!”

果然,今日的重頭戲來了。

不等婆子來把婦人給拖下去,溫婉直接抬手製止,垂目望她,“你男人是誰?”

“我男人是元寶他舅舅,王小郎。”婦人說著,哭得更傷心了。

第599章 、身世暴露(1)

溫婉她們所處的位置,是在一處漢白玉小石拱橋上,拱橋兩頭都是宴客的廳堂,婦人的哭聲又過大,不多會兒就把女客們吸引出來。

陸老太太的臉色有些陰沉,可看溫婉那樣子,像是與婦人的男人熟識,她又不好直接開口讓人處置了婦人,隻能在一旁幹看著。

跪在地上的婦人淚眼婆娑,她好似沒感覺到周圍有很多人在看自己,隻是一手輕輕揪著溫婉的裙擺,一手抹著洶湧而出的淚珠子,“都怪我男人貪心,不知天高地厚地大老遠跑來想威脅宋大人給他錢,結果現在被打得重傷不治,夫人,我們夫妻知道錯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他吧,好歹,好歹也看在他是進寶親舅舅的份上。”

婦人剛說完,溫婉就感覺到四周有無數道目光刺向自己。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婦人一上來就佔據了弱者角色,況且還先入為主地打了一張親情牌,甭管中間有多少隱情,溫婉不顧這層親戚關係讓人痛打了繼子的親舅舅,那就是她的不對。

難怪數月前王小郎隻是隨便在宋巍跟前露了露麵,連一文錢都沒要到就不見了人影,原來是等在這兒。

可能是因為對方布的局花費時間夠久,中間還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細節,所以對於這件事,溫婉並沒有太詳細的預感,她隻是在臨出門前有些胸悶,覺得來了陸家可能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如今看來,那不好的事便是眼下這一樁了。

麵對那麼多人的指指戳戳,她沒有開口辯解,隻是問婦人,“你男人在哪?”

婦人聞言,麵上頓時露出驚恐之色,連連求饒,“夫人,夫人饒命,我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您給條生路。”

旁觀的一位貴婦人看不下去,出言道:“宋夫人,好歹是親戚一場,落了難來京城求助,你手邊寬裕就多給點兒,不寬裕就少給點兒,至於鬧到打人的地步嗎?怎麼說宋大人也是皇上跟前的得臉大臣,你這麼做,也太……”太丟宋家的臉,太沒主母風度了。

後麵半句,貴婦人沒說出口,但在場的都不是傻子,想想自然就明白。

溫婉隻是安靜聽著,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目光仍舊看向跪在地上的粗布衣婦人,“你說你是元寶他舅母,那你為何不去宋府找我,反而來了這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