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氣氛被打破,席間眾人紛紛拿起筷子。
折騰這麼半天,桌上的菜肴早就冷了,吃到嘴裡味同嚼蠟。
溫婉也被小柳氏安排著坐下來,左右分別是宋姣和進寶。
溫婉沒什麼胃口,隻顧給進寶夾菜。
進寶吃了兩口,抬頭看向溫婉,見她有些心不在焉,趁著旁人不注意,附在她耳邊道:“娘親,有爹爹在,不怕的。”
溫婉愕然看向兒子。
進寶沖她露了個大大的笑臉,“我已經告訴爹爹了,說有人欺負娘親。”
溫婉將視線挪到宋姣身上。
宋姣咽下口中吃食,忙解釋,“我是想攔來著,可小傢夥不聽我的,撒丫子就朝著外院跑。”
歎了口氣,她又道:“其實我覺得說了也挺好的,讓三叔知道,沒準他能想辦法幫幫三嬸嬸。”
“這是內院,你三叔又進不來,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在這件事上,溫婉雖然暫時沒想到什麼好的對策,但她最不願意的就是讓相公跟著提心吊膽。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先前跟著苗氏去外麵請證人的婆子回來了。
尾隨她而來的除了苗氏,還有好幾個衣著樸素的鄉下婦人。
溫婉一眼就認出來,其中一位正是當年被她和宋元寶整治過的劉寡婦,旁邊年紀稍大的姓孟,溫婉出嫁的時候在溫家小院見過她,是為她梳頭那位祖奶奶的大兒媳,餘下的兩名婦人,其中一位四十上下,正是當初宋老爹在煤礦案躲過一劫宋家擺宴時在飯桌上被宋婆子貶損得險些吐血三升那位宋家嬸子,最後一位約莫有五六十歲,溫婉瞧著麵生得很,不記得在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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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這陣勢,溫婉便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
能同時把這些人弄到京城齊聚一堂,想來幕後之人沒少花心思。
宋姣見到幾個人差不多都是熟麵孔,霎時間白了臉,無措地看向溫婉,“三嬸嬸,怎麼辦?”
溫婉還沒說話,進寶就輕哼,“爹爹還在呢,誰也欺負不了娘親。”
宋姣雖然不懷疑三叔,可眼下情況實在是出乎人意料,分明是陸家老太爺的壽宴,如今卻成了三嬸嬸的主場,明顯有人在背後設了局,提前就把這檔子人從寧州接來安置在京城,等的就是這麼一天。
也就是說,三嬸嬸來參加今日的壽宴其實是一頭鑽進了圈套。
到底什麼人心思如此陰毒?
宋姣心下憤懣不已。
苗氏幾人已經在堂中站定。
大抵是找到了人撐腰,苗氏一改先前那副哭哭啼啼唯唯諾諾的樣子,這會兒看向溫婉的眼神裡滿是不屑與挑釁。
高居主位的陸老太太喝了口茶,冷笑一聲,“你倒是準備得挺齊全。”
這話是在諷刺苗氏有備而來。
事已至此,誰都看得出來有人設了局等著溫婉,可她們關心的不是設局之人,而是溫婉的真實身份。
那一張張八卦臉上,無不寫滿了好奇。
看戲的人無非都是一種心理——看到你不痛快,我就覺得痛快了。
宋姣氣得臉色鐵青。
溫婉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爾後看向苗氏,“讓她們說說吧,自己都知道些什麼。”
溫婉淡然無波的反應,顯然再一次讓苗氏覺得意外,她愣了會兒,讓孟氏先說。
孟氏是個鄉下人,去過最體麵的地方也就是平江縣城,何曾見過這樣的大場麵,被點名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苗氏勸她,“別緊張,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這麼多人在呢,誰也不敢拿你怎麼著。”
孟氏這才哆嗦著牙關道:“二、二十多年前,溫老二還是個貨郎,為了生計,他成天挑個擔子走街串巷賣小玩意兒,後來生意有了點起色,他就在縣城裡做,隔上個把月才回來一趟。
我記得有一回他出去的時間特別久,大概有三四個月的樣子,當時他娘馬氏還來我們家打聽過,問我們去縣城的時候有沒有見到她兒子,縣城那麼大,我們自然是沒見到,還勸她別擔心,興許是溫老二把生意做大了,過段日子就來接她去縣城享福。
後來沒多久,溫老二果然從縣城回來了,他生意做的咋樣沒人知道,不過他身後跟了個長得賊俊的小娘子陸氏,那個時候陸氏已經顯懷,村人對此議論紛紛,溫老二便對外宣稱陸氏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種。
未婚先孕這種事傳揚出去到底是沒臉,溫老二沒有大操大辦,放了掛鞭炮,自家關起門來做了頓好吃的就算是補齊了陸氏的過門禮。”
接下來說話的是讓溫婉覺得陌生的年邁婦人,她道:“沒幾個月陸氏生產,溫老二請了我去接生,我幹這行幾十年,還算有些經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