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都在“身世”上。

如今她一說,眾人不由得開始反思。

今日的一切都太過巧合了。

苗氏本不是陸家人,也不是陸家客人,卻無端出現在了國公府,一上來就揪著溫婉不放,說溫婉綁架毆打她男人。

緊跟著,她男人也不救了,東拉西扯扯出前長公主,扯出溫婉的身世。

便好似救她男人隻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其實是為了抖出溫婉的隱私。

最讓人覺得神奇的是,她說有證人,出去一刻鐘都不到就把證人給帶來,而這些人都是寧州人氏,別說一刻鐘,一天,甚至是十天都不可能從寧州趕到京城,然而她們就是出現了,不僅出現,還每個人準備了一段說辭。

巧!實在太巧!

種種巧合加在一塊,就成了蓄意,成了處心積慮。

既然是處心積慮,那麼先前說溫婉身世的那些話,就有汙蔑栽贓的嫌疑。

苗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眉頭緊緊皺著,“怎麼,宋夫人是在懷疑我汙蔑你?”

溫婉笑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證明,我問你的那些話裡麵,沒有一個字是說你汙蔑我的。”

“就是就是!”小柳氏被苗氏煩得不行,冷嗤道:“準許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往人頭上扣屎盆子,還不準人問你兩句不成?宋夫人說的三個問題,你速速回答,答不上來便是心虛,有鬼!”

“什麼心虛,我說的可都是實話!”苗氏怒道:“要說心虛,宋夫人比我心虛才對,否則你為什麼不敢正麵談論前長公主,為什麼不敢承認你娘就是前長公主,反而要問一堆無關緊要的問題?”

第604章 、證據(2更)

“怎麼叫無關緊要?”溫婉反問她,“咱們單說第三個問題,如果你是今日混進來的,那麼便是國公府守衛的失職,是主持今日宴會的人的失職,如果你是一早就混進來的,那麼便說明你在陸家有內應,能讓你在陸家潛藏這麼久,想來對方並不是什麼低等下人,相反的,那個人手上權利還不小。”

主持宴會的是小柳氏,她聽後當即澄清道:“今兒個的把守十分嚴密,不可能有外人混進來的,這居心不良的婦人不定什麼時候就已經潛進了我陸家,隻等著國公壽宴出來演戲呢!”

越說,小柳氏越覺得苗氏此人不僅可恨,還可疑,“來人,把這毒婦押下去!”

“慢著!”有位禦史夫人冷著臉道:“事情鬧得不清不楚,如今關押了證人,豈不是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對方語氣太過強硬,身份又擺在那兒,便是小柳氏再生氣也不能跟她硬來,隻能好聲好氣道:“阮夫人,今兒個是我們家老太爺的壽辰,孰輕孰重,總該有個分寸,這幾個人先前已經佔據了太多時間,況且她們言行不一,動機不純,一旦深究起來,不僅要花費時間,還得花費精力,這是我們陸家和宋夫人之間的事兒,等宴席散後陸家會自行處理,眼下就請諸位夫人隨我去後院吃茶賞花罷。”

阮夫人不為所動,“既然關乎前長公主,那就不是私事,在場的諸位夫人都有權利知道真相。”

宋姣咬牙道:“你也說了是前長公主,她已經不是皇室中人,她的事,那便是她自個兒的事,與旁人何幹?”

“小姑娘,話可不能亂說。”阮夫人冷冷看過來,“二十多年前,大楚還是有位昌平長公主的。”

宋姣噎住,說的是啊,二十多年前,長公主還是長公主,那個時候的事,不能算作是個人的私事。

想到自己什麼都幫不上三嬸嬸,宋姣突然覺得很無力,很難受,不知不覺已然紅了眼眶。

阮夫人不再理會宋姣,目光轉向溫婉,“宋夫人,這幾位證人先前所言,是否為真?”

溫婉沒說話。

“你本人與前昌平長公主,又是什麼關係?”

禦史夫人的質問咄咄逼人。

溫婉很清楚,但凡自己答錯了一個字,明日在朝堂上,彈劾宋巍的奏摺便會滿天飛。

緊了緊手指,她正要說話,廳堂外便傳來一把低沉穩重的嗓音。

“沒錯,她便是前長公主的親生女兒。”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眾人紛紛扭頭往外看,就見到一身天青色錦袍的宋巍緩步而來,高大挺拔的身形,清雋儒雅的五官,在這一刻好似天神下凡,瞬間佔據了大半婦人的視線。

宋巍的俊美本不具備侵略性,可他冷不丁在這樣的場合出現,實在太有視覺衝擊力,讓人不由自主地小鹿亂撞,心神蕩漾。

光是這麼瞧著他,就有大半婦人羞紅了臉。

阮夫人卻是十分清醒,她一副公事公辦的強勢語氣,指了指苗氏,“先前她們幾個還說宋大人是最好的人證,所以你如今是打算親自出麵證實宋夫人的身份了嗎?”

宋巍目不斜視,打從進門開始,他的視線就從未離開過溫婉。

溫婉緊繃了那麼久,煎熬了那麼久,終於見到最熟悉的人。宋巍出現的那一瞬,她先前所有的堅持都崩潰了,全部化為委屈,儘管現場還有很多人,她也沒辦法再繃住自己的情緒,眼淚珠子斷了線似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