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則是被陸平舟帶走。
這麼個驚天雷的消息炸下來,老太太哪還能安心歇著,坐下之後讓小柳氏去把文姨娘請來。
小柳氏應聲,走出怡安院,不多時把海棠院的文姨娘請到怡安院來。
事發倉促,文姨娘尚且不明白發生了何事,心下十分忐忑。
老太太一向對妾室沒什麼好顏色,況且因著世子爺寵她,在老太太眼裡,她就是那妖媚惑主的浪蹄子貨色,一直以來,她是能避開老太太就避開老太太,儘量不礙她的眼。
今兒個卻被單獨傳來怡安院,文姨娘預感十分的不好,又不敢問小柳氏,隻得低垂著頭。
等入了老太太的內室,她恭恭敬敬地蹲身行了一禮,“婢妾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手中端著茶盞,拂了拂上麵的茶沫子,見著文姨娘進來,她眉心蹙了蹙,沒喝,又把茶盞擱下,“抬起頭來。”
文姨娘緩緩抬頭。
她今兒穿了件柳綠水綢襖兒,頭上沒什麼華麗的首飾,妝容也十分素淡。
哪怕在老太太眼裡是個不要臉的狐媚子,她素來也是中規中矩的打扮,從不花枝招展。
在妝容上,老太太挑不出什麼刺兒來,但一想到她立身不正,心下難免還是覺得膈應。
被抬為姨娘之前,這女人可是陸家的奶娘,奶著奶著就成了大爺的女人。
當年這件事讓外頭人看了不少笑話,都說大爺和一雙兒女搶吃食。
老太太對文姨娘的芥蒂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隨著陸平舟對她的專寵越來越深,老太太的憎惡自然也越來越重。
哪怕此刻知道了文姨娘才是彬哥兒的生母,老太太對她的感官也沒好多少。
“你和老大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老太太開門見山,沒那心﹌
被秋燕一提醒,秋雲霎時想起來夫人和花匠齊海的對話,臉色變了又變,麵上驚恐萬分,“你……你想做什麼?”
“你不是不想去宿州嗎?自然是想法子留下來。”秋燕說著,站了起來,眼底閃過一抹狠厲之色,“我們是天生低人一等沒錯,卻不想被個不知廉恥的婦人帶累終身,我還想在京城找個正正經經的人家嫁了呢,怎麼能去宿州陪她孤獨終老?”
秋雲被她說得有些動容,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頓。
秋燕道:“咱倆以那件事作為威脅,請求世子爺讓我們留下,否則……”否則事情一旦傳揚出去,陸家誰都別想好。
秋雲有些害怕,“世子爺會任憑咱們擺佈嗎?”
那可不是個能輕易被人威脅的主兒。
“爺是個大局觀很重的人,他不可能不顧全陸家的麵子。再說了,哪個男人喜歡被人嘲笑頭頂戴了綠帽子?”
秋燕越說越激憤。
——
商量好之後,秋燕和秋雲二人去了外院見陸平舟。
陸平舟有些意外這倆丫鬟會來找自己,他放下手中的書,喝了口茶,嗓音淡淡,“何事?”
秋雲支支吾吾地不敢說,脖子往後縮了縮。
秋燕壯著膽子道:“爺,奴婢二人想自請留在府上。”
陸平舟眉梢微抬,“不想去宿州?”
“是。”
“理由?”
秋雲早就被陸平舟深邃的一雙眸嚇得兩股戰戰,她遞了個眼色給秋燕,想說還是算了吧,何必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萬一說出來讓世子爺感到不悅,到時候她們倆都得玩完。
豈料秋燕完全無視她的眼神,對著陸平舟道:“壽宴那日,奴婢聽到了夫人和花匠齊海的對話,知道了一些事。”
她沒有直接挑明,隻道:“奴婢二人算是府上的老人了,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該說,隻要爺同意我二人留下,那些話,我二人便隻當從來沒聽到過。”
她說完,餘光悄悄看了陸平舟一眼,見對方麵上露出近乎嘲諷的似笑非笑。
秋燕沒來由地後背一涼。
秋雲直接被嚇哭,趕緊跪下來求情,“爺,奴婢二人知錯了,我們願意跟去宿州,隻求您別……別……”
“你們要留下也行。”陸平舟勾起唇角,“幫我辦妥一件事。”
二人聞言,對視一眼,頓時喜出望外,“爺隻管吩咐。”
——
是夜,康平街某條暗巷內,不斷有咳嗽聲傳來。
咳嗽的人正是齊海,他成天混在乞丐堆裡,不知從誰身上過了病氣,染上時疫。
巷子口站著個蒙著麵紗的女子,正是秋燕。
她蹙眉看著縮在牆角的齊海,眼底閃過一抹狠色,“害你淪落到這般田地的女人明兒個便要啟程前往宿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