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和繡冬隻覺得心下一暖,忙跪地謝恩,之後起身出了承明殿。

如此,殿內便隻剩下趙熙、宋元寶和三寶公公三人。

趙熙捏了捏眉心,對宋元寶道:“今日發生了太多事,你先回去,我想一個人安靜會兒。”

宋元寶憂心忡忡地看了他一眼,“殿下……”

“我無事。”

宋元寶見狀,默默歎了口氣,挽秋是太子的第一個女人,然而侍寢才一天就命喪黃泉,還是以那樣屈辱的方式離開人世,趙熙再堅強,他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碰上這樣的事,想必心中打擊不小。

這種時候,的確是該給他留點安靜的空間。

宋元寶沒再堅持要留下,小聲對三寶公公道:“照顧好殿下,我先走了,要有什麼事,飛鴿傳書給我,我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三寶公公點點頭,“奴才送送少爺。”

“不必。”宋元寶眼神複雜地看了看趙熙,“你陪他,我自己能出宮。”

——

宋元寶一走,趙熙也沒讓三寶公公留在承明殿,讓他儘快去查案。

三寶公公隻得去了東宮暗牢,白天被宋元寶打暈捆起來的那幾個老太監全都關押在裡麵。

見到三寶公公,一個個忙打起精神,說自己冤枉,都是受了人指使。

三寶公公站在通道裡,眼神陰冷地瞧著幾人,“受了誰指使?”

“知夏。”

一個老太監激動道:“就是她讓我們去的,說有個新來的宮女犯了事,上頭吩咐了,要將那宮女折辱致死,讓我們不必手下留情,三寶公公,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否則,否則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去欺負一個小宮女?”

“是麼?”三寶公公冷笑了下,“你們幾個跟知夏是什麼關係,憑什麼聽她的吩咐?”

那老太監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三寶公公一甩拂塵,對後麵的獄卒道,“就他吧!”

話音落下,立即有兩名身強力壯的獄卒上前來,一人打開牢門,一人揪著先前說話的老太監的衣領,三兩下就把人帶了出來。

老太監驚恐不已,嘴裡叫嚷著,“放開我,你們想幹什麼?”

三寶公公麵無表情道:“既然不想說實話,那往後也不必再說話了,帶下去,割了他的舌頭。”

語氣輕飄飄的,卻讓牢房裡的幾人驚出一身冷汗。

兩名獄卒速度很快,把老太監拖拽到上酷刑的地方,一人掰開他的嘴,一人手起刀落。

不過眨眼的工夫,老太監的舌頭已經沒了半截,他疼得隻能“啊啊啊”大叫,叫聲回蕩在陰森森的暗牢內,聽得人毛骨悚然。

剩下的四個老太監縮在角落裡,已經有人開始瑟瑟發抖。

三寶公公自始至終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待受刑的老太監痛得昏厥過去,他微微一笑,“下一個。”

說著用拂塵指了指其中一位,“你?”

“不不不……”那老太監雙膝一軟,直接跪了下去,“三寶祖宗,您饒了奴才吧!”

“還是你?”三寶公公又將拂塵指向另一個臉上有痣的,對方臉色一白,抖著嘴皮子說不出話。

“那就你吧!”三寶公公重新指向第一個,“你來說說,到底受了何人指使,說得好,咱家就放你出去安享晚年,說得不好,可就不是割舌頭那麼簡單了。”

老太監還跪在地上,身軀顫唞著,“奴才,奴才的確是受了知夏姑娘的指使……”

接下來的話,三寶公公沒讓他說完,顯然已經沒了耐性,他冷著臉,讓先前那兩位獄卒過來,把跪在地上的老太監拖了出去。

“不想說便罷。”三寶公公輕描淡寫道:“用烙鐵燙了舌頭。”

那太監嚇得險些暈死過去,嘴裡哀嚎道:“三寶,三寶小祖宗,求求你了,饒了我們吧!”

三寶公公沒搭理他,目光望向牢房裡剩下的三個太監,尤其在臉上有痣那位身上流連了好久。

“我記得你。”三寶公公說:“我剛入宮那年,可沒少受您照拂呢!”

臉上有痣的太監一聽,整個人都軟了,撲通一聲跪下去,“奴才,奴才知錯了,還望三寶公公大人有大量,別跟奴才一般見識,往後奴才願意當牛做馬伺候您。”

“我呸!”三寶公公上前,狠狠啐了一口。

他幼時入宮,當時被分到內務府,當了這太監的小跟班,可沒想到對方是個禽獸,連小孩都不放過,他曾經險些遭他毒手,所幸的是,遇到了現在的乾爹,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崔公公,若非乾爹出手相救,他隻怕早就死在這變態的磋磨下。

所以要說起被這些畜生折磨,三寶公公是最深有感悟的。

剛才在承明殿,他隻是一直繃著沒敢表現出來罷了。

想到挽秋一個姑娘家死在這群變態的手裡,三寶公公胸中怒火便蹭蹭蹭竄到頭頂。

“啊——啊啊啊——”牢門入口處,被燙了舌頭的太監痛喊得撕心裂肺。

剩下的三個更是怕得不行,但一個個都閉緊了嘴巴,不肯說就是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