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裡賓客們還沒散,溫婉陪著在說話,二郎媳婦這個當嶽母的卻不在,她這會兒正躲在宋姣的閨房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等溫婉把親戚們都送走回來,二郎媳婦一雙眼睛已經腫了。

溫婉先前就猜到二嫂不在園子裡,肯定是宋姣在的時候不敢哭,等人走後才躲到房裡來放聲哭,眼下一見果然如此。

倒了杯滾滾的熱茶端來放在二郎媳婦旁邊的小幾上,溫婉順勢坐下,“之前捨不得哭,這會兒人都走了,還哭給誰看?”

二郎媳婦聽到聲音,這才從軟枕上起來,一邊抹著淚一邊說:“以前總盼著她能找個好人家嫁過去,如今真嫁了,房裡的東西搬的搬抬的抬,隻剩個空殼子,我這心裡也跟著被掏空了似的。”

說著,眼淚又湧了上來。

二郎媳婦難受,其實溫婉比她更難受。

說起來,她跟宋姣的關係更親厚些,到底是自己調教長大的女孩,如今說走就走,出了大門就成別人家的了,溫婉心裡也堵得慌。

妯娌倆正各自傷心,宋琦從外麵進來,“娘,三嬸嬸,姑媽她們約著打吊牌正缺人呢,你們誰去?”

二郎媳婦直搖頭,“我這樣子是去不了了,讓你三嬸嬸去吧。”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溫婉站起身來,隨著宋琦去往青藤居東次間,就見宋芳幾個已經支了牌桌,楊氏和謝濤媳婦一人占一邊,還空著一個位置。

“大傢夥兒都等著嫂嫂呢!”宋芳沖她直招手,“快來,我今兒隨份子隨大了,得從你們每個人手裡贏點回來才行。”

溫婉之前有注意到宋芳今日是陪著婆婆來的,隻不過那時忙著送侄女出門,沒來得及細問,眼下得空了,她便直接開口,“怎麼就芳娘一個,你小姑子呢?”

宋芳提起這個就想笑,“你猜?”

溫婉白她一眼,“我怎麼猜得到,莫不成是有了新女婿,要嫁人了?”

“瞎說!”宋芳輕呸一聲,“你看我們家姑奶奶是那樣的人嗎?”

謝濤媳婦道:“要我說,怕不是去軍營了。”

溫婉詫異,“你怎麼知道?”

謝濤媳婦動手洗著牌,“年初一咱們來這邊拜年的時候她自己不都說了嗎?想參軍,想當第二個女將軍。”

“你公婆同意了?”溫婉好奇地看向宋芳。

宋芳歎了口氣,“不同意能怎麼著,她是鐵了心不肯再嫁,又搬出葉夫人來,說人家都能入軍營上戰場,怎麼偏她就不行,軟磨硬泡,總算是把我公公婆婆給煩透了,這才不得不隨著她去。”

溫婉笑起來,“我覺著挺好,沒準她自己將來打贏勝仗封了將軍,再給你們帶個將軍回來,葉家原就有雙將軍的美談在先,鎮西侯府再來一對,那同樣也是千古佳話了。”

宋芳羞惱道:“嫂嫂可別拿我們家尋開心,我那小姑子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頭倔驢子,跟唐遠和離之後冷了心,說什麼已經瞎了一回,不想上趕著再瞎一回,如今風花雪月是沒指望了,一心隻想著舞槍弄棒,但凡心裡能給夫婿留點位置,她也不至於年前到年後地求我公婆讓她去軍營裡。”

說起唐遠,溫婉便問了,“聽說是被外放去宿州,去了沒?”

“初六那天就去了。”宋芳點點頭,“走前還來了一趟侯府,不知道姑奶奶是怎麼打發他的。”

楊氏道:“如此聽起來,那個唐二爺倒還算是個癡情種,你們家姑奶奶未免也太心冷了些,老話不還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他既然知道悔過,跟他破鏡重圓好好過日子不也挺好的,幹嘛非得弄得彼此傷神分居兩地,日子久了,唐二爺自然也會心冷,這倆人可不就一輩子沒那緣分了。”

謝濤媳婦呸了一聲,“之前聽人說,唐遠跟他那位寡嫂不清不楚的,倆人幹不乾淨誰知道?這中間生了個大疙瘩,往後還怎麼同在一個屋簷下處,更別說是同床共枕了,沒的叫人噁心,是我我也和離,管他什麼二爺三爺,過不下去了還硬撐著,有啥意思?”

楊氏沒再說話,她跟謝濤媳婦的性子不一樣,像謝濤媳婦那樣把男人訓得跟孫子似的,她可做不到。

溫婉和宋芳對看一眼,二人都沒吭聲,繼續摸牌。

幾人一直打到天色漸黑才收手。

宋芳原本還想從這幾人身上多賺些,沒想到錢都跑到溫婉一個人那兒去了,她扭了扭脖子,幽怨地看向溫婉,“嫂嫂是不是出老千,怎麼每回都是你贏,也太邪乎了吧?”

“不過是今兒牌運好罷了。”溫婉笑著,讓雲彩把銀子都收起來,“這些錢我先收著,改天再請你們吃酒,就算平了。不過……”

頓了頓,“等我們家老爺子壽辰,幾位奶奶該來還是得來。”

宋姣驚了一驚,“壽辰?”

“嗯。”溫婉頷首,“去年我和你三哥去了趟陸家,人家那壽宴辦的,全是排場,回來就想著公婆還從來沒這樣大操大辦過,跟你三哥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