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故意,瞧著像是被人給設了局。
宋巍讓她別操心,說宮裡的事自有人會管,她隻需操心好老太爺的壽宴即可。
溫婉知道相公是為了自己好所以不讓她插手那些不該管的事,但她隱隱感覺到自從太子南下回來,朝局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宋巍是太子派係的,一旦太子出了什麼事,必定會牽連到他。
為此,溫婉心裡留了疙瘩,卻什麼忙都幫不上,隻能暫時壓下心思,把注意力都投到公公做壽上來。
……
給各府發放帖子的時候,康定伯府那一份溫婉特地讓她院裡的心腹小廝坎兒去送。
這日,康定伯夫人姚氏正陪著幾位貴婦人在園子裡賞花,就見一個小丫頭腳步匆匆地朝這邊來,手裡捏著一封燙金印花的大紅帖子。
康定伯府在京城雖然沒什麼名望,姚氏卻是個賢名在外的人,常有各府會給她下帖子邀請她去參加各種宴會。
就說今日,單早上就有兩張帖子來,這會兒還在姚氏房裡放著。
因此當下見到小丫頭手裡的東西,她有些見怪不怪,問:“怎麼不放去我屋裡?”
丫鬟見有其他夫人在場,不敢大聲說,走近姚氏道:“夫人,是宋府來的帖子。”
“宋府?”姚氏還沒反應過來,“哪個宋府?”
丫鬟愈發地壓低了聲音,“就是永安郡主所嫁的那個宋府。”
聞言,姚氏整個人都僵住了,好久才回過神,從丫鬟手中將帖子拿到手裡打開看了看,上麵說,三日後是宋家老太爺壽辰,邀請康定伯夫人過府一坐。
姚氏看罷帖子,先前賞花的心情全都沒了,隨意找個藉口將那幾位手帕交打發走,又吩咐丫鬟,“你去把世子請來。”
……
李潤一進園子就發現生母愁眉苦臉的,他上前幾步,疑惑道:“娘,敏兒說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姚氏指了指石桌上的燙金帖子,“你看看這個。”
李潤遲疑著走過去,垂眸掃了一眼,當看清楚是宋府來的帖子,臉色也是微微一變,“李家與宋家素來無交情,他們家老太爺做壽,怎麼會突然想到給我們家下帖子?”
“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姚氏沉著臉道:“那位宋夫人,之前就來過咱們府上一回,也曾親眼見到茹兒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樣子,我還以為她們這兩年沒動靜,該是徹底放下了,今日收到請帖,我這心裡總覺得不安,像是要出什麼事似的。”
李潤道:“既然娘覺得不安,那便找個藉口推脫,不去就是了。”
姚氏歎口氣,“既然她們是奔著茹兒來,我能推得了今日,保不齊明日就會來別的帖子,總要跟她們見上一回的,我找你來,是想問問你,該不該把你茹兒妹妹帶去?”
李潤心下有幾分不情願,“茹兒妹妹不是什麼都沒想起來嗎?帶她去做什麼,萬一到時候那邊的人認出來非要讓她回去,她又隻認你做娘,您怎麼辦?”
姚氏擔心的正是這個,以前還好,如今她已然把李懷茹當成了自己親生的女兒,別說是三嬸嬸,就是親生的爹娘來了,她也不會把人交出去的。
想到這,姚氏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便道:“我去走一趟吧,茹兒不去就是了。”
——
宋府。
永安郡主她公爹頭一次在京城辦壽宴,排場可想而知,比當初柒寶的滿月宴還熱鬧,因著擴了府,添了不少的丫鬟婆子小廝,今日的人手用起來不緊張,專司管客人車馬轎子的,專司站在大門口接待的,專司在廳堂裡伺候的,茶房裡專司燒水添柴的,每一處都有五六個,或丫鬟,或小廝,或婆子。
所有人都被溫婉安排得井井有條,哪怕客人再多,也並沒有哪裡亂了手腳。
溫婉正在園子裡招待幾位身份不凡的貴婦人,讓人留意著康定伯府的馬車。
不知過了多久,坎兒跑進來在她身邊小聲說康定伯府的馬車到了。
溫婉眸光微動,讓幾位貴婦人先坐,說自己有事得離開一下。
她隨著坎兒出來,就在垂花門處碰到了姚氏。
姚氏身邊隻帶了兩個丫鬟,除此之外再沒別人。
溫婉笑問:“聽聞伯夫人十分喜愛五小姐,到哪都不離身的帶著,怎麼今兒沒帶來?”
姚氏淡淡道,“茹兒有咳疾,春秋兩季常復發,我來前她還在咳個不停,索性,就讓她在家裡好好養著了。”
姚氏這話倒不是撒謊,自打李懷茹跟著她回來大病過一場之後,就引發了咳疾,什麼方子都試過了,總不見好,每年春秋兩季咳得最厲害,每次都得咳上個把月,最後不藥而愈,來年又接著咳。
沒見到三丫,溫婉心下有些失望,她本來就是為了那丫頭才會給康定伯府下的帖子。
之前還擔心二郎夫婦見著三丫會在壽宴上鬧起來,結果三丫根本就沒出現,溫婉算是白操心了一場。
也不知是康定伯夫人故意不把人帶來,還是湊巧三丫真的患了咳疾。
總之溫婉沒見到人,情緒就有些鬱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