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姦夫的孩子,這樣的女人最後被發配,一點都不值得同情。
而小柳氏自打進門至今,不管是孝敬公婆還是料理家務,從來沒有哪一件出過差錯,說是兢兢業業都不為過。
她為陸家的付出,對陸晏彬的好,其實做長輩的都看在眼裡。
這樣的正妻,做丈夫的就算不能給她男女之情,起碼的夫妻情分,也該全了她。
可陸晏彬偏偏被個妾室迷了心竅,人在的時候就各種冷落正妻,如今人沒了,還要懷疑是正妻所為,甚至不惜到動手打人的地步。
簡直沒有一點勳貴子弟的教養!
陸平舟回去後,見文姨娘在他房門前等著,神情十分焦急。
文姨娘已經聽說世子是被老太太院裡的人請了去,她料到老太太會為了小柳氏被打一事大動肝火,所以想等在這兒,聽聽陸平舟的意思。
見陸平舟沉著臉不說話,文姨娘心急如焚,“爺,怎麼樣了?”
陸平舟幽幽看了她一眼。
文姨娘心下一咯噔。
陸平舟並未露出動怒的痕跡,隻沉聲道:“從今日起,內宅庶務全部交給陸晏彬,任何人都不許插手,包括你,但凡他錯了一點,就自己掏腰包補,要是讓我發現去賬上支錢,或者去外麵賭坊抓錢或者放印子錢,我饒不了他!”
文姨娘一聽,傻了,“爺,彬哥兒他沒理過家。”
聽說今天就錯了好幾處,出入了幾十兩銀子。
這要是往後沒個人幫襯提攜著,他再錯,哪有那麼多銀子去補啊?
陸平舟麵無表情,“不會,就抬了轎子去宋府把小柳氏請回來。”
見陸平舟進了門,文姨娘沒敢跟進去,歎口氣之後去找陸晏彬。
蘇黛的棺木被抬了出去,飛雪院也封了,陸晏彬這會兒正坐在自己屋裡,拿著以前蘇黛給他做的一個香囊黯然神傷,聽到敲門聲,陸晏彬起身開門,見到來人是文姨娘,他下意識把香囊往身後藏。
知子莫若母,文姨娘不用看都猜得到他在藏什麼,心下有些惱,“人都沒了,你還念著她有什麼用?”
陸晏彬沒說話。
“我聽說你今天動手打了小柳氏?”
“那是她活該!”陸晏彬情緒激憤,“蘇姨娘之前那幾個月都好好的,要不是她暗中讓那老貨下手,人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就沒了?”
“你找到證據了?”文姨娘問。
第690章 、胃口不好(19更)
文姨娘問他,“劉媽媽說了是你媳婦兒指使的?”
“沒有主子指引,一個下人怎麼可能生出謀害主子的心?”陸晏彬說什麼都要把罪名往小柳氏身上推。
文姨娘也不跟他爭論誰才是兇手的問題,“那你的意思,是不打算要這個媳婦兒了?”
陸晏彬聽著就咬牙切齒的,“她要不是老太太娘家那邊的人,我也不至於不敢休了她。”
“還敢休妻,要反天了你!”
文姨娘突然厲聲怒喝了一句,把陸晏彬嚇得不輕,“阿娘,連你也幫著她?”
“要不是你寵妾滅妻是非不分,我怎會幫她不幫你?”文姨娘痛心疾首地看著眼前的親生兒子。
在管教兒子這件事上,她是最沒立場的,哪怕陸晏彬是她親生,她卻隻是個妾,所以陸晏彬是主子,她是半個主子,沒資格管少爺,何況每次談及寵妾滅妻的問題,陸晏彬都會說是跟著他爹學的。
文姨娘自己就是個寵妾,去勸少爺別寵妾,感覺就像是在扇自己嘴巴子一樣。
陸晏彬被她嚇得怔了怔,但還是固執道:“蘇姨娘的死分明是她……”
“你給我住嘴!”文姨娘冷言打斷:“明兒你就去把人給我接回來,否則你也別管我叫阿娘了。”
“我不接。”陸晏彬皺緊眉頭。
文姨娘深吸口氣,“我剛從你父親那兒回來,他已經撂下話,你一天不把淑姐兒接回來,家裡的庶務就全歸你管著,但凡哪裡出了差錯,你隻管自己掏腰包補虧空,禁止你去賬上支錢,禁止出去賭錢,也不準你放印子錢,否則家法伺候。”
陸晏彬聞言,身心俱震。
他每個月的月錢才十兩銀子,不讓支錢,不讓賭錢,不讓放印子錢,更不讓借錢,這是要逼死他嗎?
——
要說陸晏彬最怕的人,那隻能是他爹,一句話就能讓他縮成鵪鶉,有屁都不敢放出來。
所以被這麼一通威脅,他再也不敢東遊西逛,次日管事媳婦們還沒來領對牌,他早早就捧著帳冊看了起來。
翻到其中一本時,不經意滑出一張箋紙來。
陸晏彬打開一看,上麵竟然是幾味藥名。
他本想隨手扔在一邊,又覺得不妥,把紅香叫進來,問她那是什麼。
紅香哪知道那是什麼,她也不識字,隻搖頭。
“這上麵是藥名。”陸晏彬說,“你連你家少奶奶開了什麼藥治什麼病都不知道?”
紅香皺皺眉頭,吃藥?
少奶奶雖然每日操勞,身子骨卻康健,沒生過什麼大病,偶爾有個頭疼腦熱要開方子,抓藥的時候那些處方箋都是交給丫鬟的,怎麼可能被她夾在帳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