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的坐鎮,橫豎是在自家府上,那麼多人看著,還能讓個奶娃娃出事不成?三郎是天生的倒楣命她又不是不知道,都性命攸關了還能撂下男人不管在家陪孩子,沒有她這麼當媳婦兒的。

麵對婆婆的慍怒,溫婉隻能沉默以對。

她也想去,可偏偏就像是命中註定好了一樣,柒寶的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愈發嚴重,燒得不省人事,夜裡總會驚哭,一哭就要娘。

宋巍走後,溫婉幾乎是衣不解帶地守在柒寶的小床前,沒有一刻敢合眼,雙眼熬得烏青。

雲彩和玲瓏兩個心疼壞了,“夫人,您回房歇歇吧,這兒有我們就行了,府醫就在旁邊的廂房裡隨時候著,有什麼情況,我們倆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他的。”

溫婉接過玲瓏遞來的熱毛巾,隨意抹了把臉,搖搖頭,“我睡不著。”

一閉上眼,腦海裡便是宋巍被人亂刀砍死的畫麵。

如今宋巍又跟她分開,路途中會出現多少不好的事,她全都看不到,所有的擔憂都隻能化為焦急。

在玲瓏的苦口婆心下,溫婉簡單喝了幾口燕窩粥,趁柒寶睡著,去了一趟祠堂。

並府之後,東西兩院加起來占了大半條街,祠堂就設在西院。

溫婉站在靈台前,給大郎夫婦上了柱香,默默祈禱他們能保佑宋巍平安歸來。

——

且說宋巍父子出京之後,一路往西。

宋巍延續了他一貫的倒楣體質,碰到不少麻煩。

虧得溫婉有先見之明讓宋元寶帶了衛騫等人跟著,雖說麻煩不斷,卻不至於威脅到性命。

私下沒人的時候,宋元寶忍不住吐槽,“爹都已經升到四品官了,還是一如既往的倒楣,您這是上輩子得罪老天爺了吧?”

舟車勞頓疲憊數日,宋巍俊肅的麵上難得露出一絲淺淡笑意,婉婉是天運貴女,他娶了她,上蒼總要讓他付出點代價。

三十多年,他早已經習慣了。

玩笑過後,宋元寶將話題拉到正軌上來,“這一路上我打聽到不少消息,同濟會並非一般的民眾組織,而是盤踞一方多年的邪教奸佞,這次會突然冒頭,背後少不了有人操縱,隻怕不好對付,與他們正式交鋒之前,咱們得提前想好對策才行。”

“他們的目的無非就是兩個。”宋巍道:“推翻太子賢良之名,置我於死地。第一個,他們基本上已經實現,這一路走來,到處都是討伐太子的聲音,隻要同濟會再接再厲,估摸著用不了多久,滿朝文武就得聯名上書廢黜太子,至於第二個……”

“爹!”宋元寶語氣堅定道:“有我在,不會讓您出事的。”

宋巍笑笑,“我不出事,未必見得是好事。”

……

宋巍一行人的行蹤並未隱瞞,同濟會那邊很快就得了消息,正在加快進度往這邊趕。

當然,趕路的同時沒忘了作惡抹黑太子。

三日後,兩夥人在滄州碰麵。

一方要為太子“討回公道”,另一方要為朝廷誅邪鋤奸。

在溫婉的預感裡,宋巍沒有直接開打,而是選擇了談判,挑時間先與同濟會首領見麵,談判的過程並不順利,首領不同意撤退,一言不合之下雙方動起手來,場麵混亂不堪,有人從背後襲擊宋巍。

出發之前,溫婉一再囑咐他要避開會麵,再想想別的法子。

宋巍也知道兇險,可他必須沿著原來的軌跡走,隻有這樣,才能釣出大魚。

做好決定,宋巍吩咐宋元寶,“讓人去遞帖子,就說明日午時,我約他們首領在西城馬場見。”

按照溫婉的預感,這場會麵其實在酒樓。

考慮到酒樓人多,容易傷及無辜,宋巍改成了人流相對較少的西城馬場。

在哪見麵不重要,重要的是,雙方最後會動手,打個你死我活。

事實上,次日午時的西城馬場也的確如宋巍所安排的那樣,會麵並不順利,當宋巍提出讓他們主動撤退的話,同濟會首領十分生氣,表示太子曾對他們有恩,如今恩人身陷囹圄,他們絕無可能袖手旁觀,定要殺去京城把陷害太子的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那正氣凜然的架勢,讓宋巍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個人人喊打的大反派。

也就是這一晃神,雙方已經開戰。

馬場地勢開闊,還是免不了打得滿地煙塵。

宋巍帶的是皇城精兵,全都受過專業訓練,身手了得。

兩邊都是楊首輔自己安排的人,實力懸殊自然不能太大,因此這場打鬥持續了很長時間分不出輸贏,反倒打得塵土飛揚。

一片混亂中,衛騫帶著三四個暗衛加入進來,將宋元寶和宋巍護在身後。

同濟會今日來的都是高手,目標顯然是宋巍,每個人都在試圖找機會接近他。

宋元寶手中握著長劍,左劈右砍,防禦的同時要護著當爹的,他隻學了兩年,基本功都沒紮實,那點子功夫對付一般的小嘍囉還行,碰上今日這麼多高手,每次出手都落下風。

眼瞅著精兵們一個個倒下,他自己也逐漸體力不支,隻能把希望寄託在衛騫幾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