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天下皆知,他要敢鬧,殿下斷不會留他。”

“唉,這都叫什麼事兒,剛殲滅了同濟會,又來個混世魔王,還能不能讓人好好過個年了?”

陸晏清安靜聽著,偶爾撩開暗色緯紗喝口茶,一雙眼睛漆黑深邃,麵上若有所思。

……

他的行蹤,每隔一刻鐘就有人稟報給趙尋音。

當聽說陸晏清花錢出去打探消息,又聽說他去了茶樓,趙尋音微微蹙起眉頭。

今兒是除夕,她還以為陸晏清是拿著錢出去買自己喜歡的東西,到頭來,竟用在了打探消息上,他到底想做什麼?

趙尋音突然發現,流放多年再回來,大兒子變得好陌生,除了那張臉,幾乎沒有一處與他年少時的性情相似。

陸晏清再回到長寧侯府,趙尋音已經讓人備好了去國公府的馬車。

見到他,她佯裝不知情,麵上露出笑意,“晏清,你去哪兒了?”

“隨便走走。”陸晏清回答。

“哦。”趙尋音道:“你祖父祖母聽說你回來,剛又讓人來催了一道,讓我早早帶著你們兄弟倆過去。”

陸晏清直接回絕,“我不想去。”

“是不是累了?”趙尋音語調關切。

陸晏清便順勢點頭,沒有過多解釋什麼。

“那好,不想去就不勉強,好好待在房裡休息,娘去給他們拜個年,很快就回來陪你吃年夜飯,好不好?”

陸晏清默了一默,“不必顧慮我,你們吃你們的,我不習慣熱鬧。”

這話,讓趙尋音不知如何往下接。

以前他最是喜歡與那些個酒肉朋友去外麵聚會瘋玩。

幾年的時間,變了,真的變了,變得她這個親娘都不認識了。

趙尋音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她沒再勉強,讓人伺候好陸晏清,帶上陸晏禮就去了陸家。

柳氏盼孫子盼得眼都綠了,結果沒見著人,她滿臉的笑意瞬間塌了,“清哥兒呢?”

趙尋音道:“今兒剛回家,累著呢,讓他好好歇歇,明兒年初一,一早我便帶他來拜見祖父祖母。”

柳氏又問:“去了這麼多年,是不是瘦了?回來有沒有聽你話?”

趙尋音也不知道該怎麼跟老人家解釋,含含糊糊應了幾句。

柳氏便歎氣,“我早前讓人去宋家遞了帖子,想著清哥兒回來了,一大家子人好好熱鬧熱鬧,不成想,婉丫頭讓人給我帶話,說她今年實在太忙,丟不開手,就不來吃年夜飯了,在自個兒府上過除夕,這會兒清哥兒也不來,淑姐兒張羅了那麼一大桌子菜還有什麼意思?”

趙尋音沒接話。

溫婉不來自然是有原因的,早在他們喬遷那天她就直言不想看到陸晏清。

至於陸晏清不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趙尋音沒坐多久就提出告辭,說這邊的心意她心領了,兒子回京頭一年,怎麼著也得有人陪著吃年夜飯才行。

柳氏留不住她,隻能讓人送她出去。

趙尋音回到府上,就見豆蔻慘白著臉才院裡來回踱步。

“發生什麼事了?”趙尋音狐疑地望著她。

豆蔻慌張道:“公主,二少爺走了。”

“什麼!”趙尋音震了一震,“大過年的他上哪兒去?”

“奴婢也不知道。”豆蔻直搖頭,“挎著個包袱出的門,奴婢問他去哪,他也不理奴婢,門房攔都攔不住。”

這時,有飛鴿落到廊下的朱漆欄杆上,趙尋音認出是暗衛們傳信用的飛鴿,便讓豆蔻退下去,自己伸手把白鴿腳上的紙條取下來。

之前她讓跟著陸晏清的那幾個暗衛,直陸晏清出門就一直跟著,紙條上說陸晏清騎馬出城門了,大致方向是去往寧州。

寧州。

看到這兩個字眼,趙尋音忽然有些不安。

陸晏清如今的性子,她完全摸不透。

如果他去的真是寧州,那必然是沖著溫廣平去的,他到底想幹什麼?

走進屋裡,趙尋音取來紙筆,研墨之後給暗衛回信,讓他們務必把人給盯緊了,要有什麼突發倩況,第一時間傳信回來。

這頓年夜飯,她帶著小兒子在家吃得沒滋沒味,如同嚼蠟。

次日正旦。

按照以往的慣例,百官要入宮參加大朝會,而有誥命在身的婦人則要去拜謁皇後。

無奈今年是個特殊年,帝後都病了,因此太子讓人通傳,大朝會取消,命婦們也不用再入宮。

這天來宋家拜年的客人不少,先是親戚們,再是宋巍的同僚,最後是一批尚未入朝的學子。

他們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連宋巍的麵兒都沒見過,但還是厚顏上門來送禮了。

原因無他——坊間有傳聞說宋巍已經被內定為明年春闈的主考官。

顯然,這幫學子是來跟宋巍套近乎的。

宋元寶親自出麵招待的人,把親戚們接去東堂喝茶嘮嗑。

學子們則是安排在花廳,同樣讓人奉上精緻的茶點,隻不過,誰的禮都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