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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尋音回到府上,發現陸晏清還坐在西次間裡,範卓雯也在。

“範姑娘。”趙尋音麵上帶笑,“今兒興致這麼好,過來坐坐?”

範卓雯沒說話,第一時間看向陸晏清。

陸晏清仿佛沒察覺到她的視線,自顧自地望向窗外。

範卓雯收了目光,對趙尋音道:“夫人,公子他要去北疆,我想跟他一塊兒去。”

“晏清,你幹嘛呢?”趙尋音眉心微蹙,“不是說好了不去北疆,怎麼又要去了?”

陸晏清側身望過來,“娘去見了太子,他怎麼說?”

趙尋音坐下來,喝了口茶才道:“北疆瘟疫嚴重,你爹點名要的幾味藥材,國庫裡不夠,得馬上讓地方官幫著籌集才行。”

“就這些?”陸晏清眼神狐疑,“送藥材的人,定了誰?”

趙尋音一聽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別瞎琢磨了,去的是江南雲氏六郎,你沒戲。”

陸晏清那天花錢去打聽消息的時候,就從掌櫃口中聽到了“雲六郎”三個字,從而得知此人乃是鼎鼎有名的江湖名士,雲氏最年輕的家主,雲氏一族每隔三年送來京城武舉的弟子中,總有那麼幾個出色的,最後都為朝廷所用了。

因此雲氏雖然是江湖門派,對朝廷的貢獻卻不小。

除此之外,雲氏弟子中有人十分擅長醫術和毒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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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們送藥材去邊境,聽起來合情又合理,並沒有哪裡不對,陸晏清的確是沒有再去的必要。

去不成北疆,範卓雯心裡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遺憾。

趙尋音跟她說:“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找個如意郎君嫁了才是正經,哪能去那種地方,晏清是個沒譜兒的,你就別跟著他瞎胡鬧了。”

範卓雯本來都覺得不用去了,趙尋音這一說,她馬上又重拾心思,“夫人,我不是去玩兒,我知道戰場上危險,可剛剛聽您說了,瘟疫很嚴重,我可以去幫忙照顧的。”

“你?”趙尋音不由得打量起她來。

範卓雯點點頭,“寧州地動那年,傷了很多人,我當時就在現場,幫忙照看了不少受傷百姓,知道怎麼照看病患。”

見趙尋音沒有要答應的意思,她聲音低下去,“我隻是,想盡一份力而已。”

她親爹早在八年前就沒了,親娘嫁給繼父之後沒幾年染病身亡,如今無父無母,算是了無牽掛,隻要不落入繼父的魔爪裡,去哪她都是樂意的。

這事兒,趙尋音可拿不了主意,隻能望向陸晏清。

陸晏清看懂趙尋音的意思,開口道:“要去哪,是她自己的事,跟我無關。”

……

趙熙的信下晌就到了雲秀山莊,趙尋音也通過自己的人脈將消息傳到各省官衙,讓地方官把點名要的藥材收購好,再運送到蘇州。

眼下正是大戰之際,為國為民之事,雲淮自然不會推辭,回了信給趙熙,說這樁差事他應下了,保證親自將藥材一絲不錯地送到北疆。

……

北疆軍報的事,趙熙並不打算公開,那畢竟是讓百姓聞之色變的瘟疫,一旦讓坊間知道,民心必亂。

要知道,整個京城的百姓都在等著機關獸為他們痛痛快快地打贏這場仗。

隻要不說,信仰就在,機關獸還是他們心目中所向披靡的神兵利器。

說了,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第二日上朝,趙熙隻字未提,隻是讓百官有事說事,無事退朝,之後便去了禦書房批閱奏摺。

很尋常的日常,並未引起任何人的質疑。

但這並不代表外麵就不會有人知道,尤其是武將之家。

葉嶸他爹葉洪江是被點為主將跟著陸行舟北上的,手底下就有人將消息傳回來,因此葉嶸沒多久也知道了。

他不傻,如果自己都能得到的消息,朝廷怎麼可能一無所知,他很快想到是太子故意瞞了消息不想讓百姓驚慌。

葉嶸同樣瞞了家裡人,沒讓俞氏和葉翎知道,卻又拿不定主意,想找個人商量對策,於是去了趟鎮西侯府見徐嘉。

徐光復跟葉洪江一樣,早就被陸行舟點走了,如今人在北疆。

徐嘉還一直以為,這次跟北燕的戰爭,也會像攻打西嶽那次一樣順利,不想,北燕人竟然這麼損,打不過機關獸就引入瘟疫。

“太過分了!”她沉著臉,重重一拳捶在小幾上。

“如果是正麵對上,你爹和我爹都是戰場上的老油條了,我倒不怎麼擔心,可現在瘟疫那麼嚴重,沒準兒他們都有危險,師姐,你說咱們該怎麼辦啊?”

徐嘉分析道:“你都能得到消息,說明太子殿下一早就知道了,隻不過為了不引起百姓驚慌,故意瞞著不說,可就算瞞著,他私底下也一定會有動作,這麼著吧,阿嶸,你幫我去查查,看殿下是怎麼安排的,如果他暗中調集人要去北疆增援,那我沒準有機會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