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葉翎雙手捂著小臉,覺得自己沒臉下去見人了。
香凝一麵笑,一麵為自家小姐高興。
三公子總說宋少爺這不好那不好,要她說,宋少爺最好了,雖然文弱了點比不得將門出身的子弟驍勇,可他能讓小姐開心,這就夠了。
小姐每次見了他之後,臉上那笑容就沒停過。
收了思緒,香凝道:“小姐,咱們不是來給宋少爺送酒的嗎?別耽擱了。”
被丫鬟一提醒,葉翎才終於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彎腰從座椅下的暗格裡把酒罈拿出來,又取出一隻白玉酒杯放在小幾上,打開酒塞滿上,之後挑開簾子,遞給外頭站著的宋元寶,“這個是給你的。”
“什麼?”宋元寶目光落在拈著酒杯的那隻小手上,唇邊掩不住笑意。
葉翎被他盯得小臉再一次染上紅暈,燙得整個人都有些暈暈的。
“狀元酒。”她說完就把腦袋縮回簾子後,再也不跟他對視。
宋元寶接過酒杯,沒有第一時間飲下,而是意味深長地看著被葉翎緊閉的簾子,對裡麵的人道:“這才會試,就讓我喝狀元酒,萬一殿試之後我沒考上狀元,你是不是不嫁了?”
香凝趕忙呸呸兩聲,“宋少爺別亂說,您的本事,那可是全京城有目共睹的,您若是考不上狀元,那這一屆就沒狀元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那,那……”
那什麼,香凝也接不上話了。
裡頭葉翎已經差不多平復情緒,她扯著帕子,“誰沖著你高中狀元去的?”
“哦?”宋元寶抓住關鍵字,“若是不為了我考狀元,那是為何?”
“自然是,自然是……”葉翎被他逼得腦袋裡再一次混亂,好半晌,憋出一句話來,“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宋元寶笑著把那杯酒飲下,爾後問她,“那如果你爹娘要你嫁給別人,你嫁不嫁?”
“我……”
葉翎覺得這人太混蛋了,不管她說什麼,他總有話在前頭堵著。
想了想,她氣惱道:“那是我爹娘沒讓,他們要讓了,我指定是嫁的。”
她說完,就聽到外麵一片寂靜,什麼聲兒都沒了。
葉翎麵上的羞惱退去,小聲問,“香凝,怎麼了?”
香凝支支吾吾道:“小姐,宋少爺他……”
“他怎麼了?”葉翎突然緊張起來,麵色也有些發白。
“小姐您自個兒看吧!”香凝配合著抽泣兩聲。
葉翎著實被嚇壞了,她急急忙忙挑開簾子,就對上宋元寶一張笑吟吟的俊臉。
意識到自己被這倆人騙,葉翎直跺腳,氣得想哭,“你,你就會欺負我!”
“我疼你都還來不及,怎麼捨得欺負你?”宋元寶拉過她的手,把白玉杯放在她掌心,如玉俊臉上的笑容似乎有感染人的魔力,“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不管你爹娘把你許配給誰,你這輩子都隻能嫁給我。”
葉翎清楚地感覺到握住自己手的那隻手掌心溫暖,帶著一種穩定人心的力量。
她忽然捏緊白玉杯,把手縮回來,垂下腦袋,“可我聽說,這次榜下捉婿的世家大族很多,哪怕我們倆訂了親,你也還是他們的首選,若是到時候你爹娘逼著你退親娶別的姑娘,你還會要我嗎?”
跟京中世家大族的千金比起來,雲麾將軍府的門第實在算不得什麼。
葉翎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出身一般,配宋元寶是高攀。
可偏偏,這個人總讓她吃不好睡不好,惱人的時候是真惱,可勁欺負她,然而過後,她總會在吃飯睡覺的時候想起他跟她說過的每一句話,甚至是說這些話時的每一個表情。
她想,這應該就是喜歡了吧?她是喜歡宋元寶的,奈何競爭對手太多太強。
這次會試,聽說宋元寶被列為榜下捉婿的首選,她當時就急了,這才會迫不及待讓香凝準備了狀元酒和狀元糕,也是借機來他跟前露露臉,不想被別的姑娘比下去。
這些事,宋元寶早有耳聞,那些世家大族壓根就沒把雲麾將軍府放在眼裡,要不是這次葉洪江出征北伐,朝廷極為關照葉家,他們想攪黃這樁親事,有的是辦法。
宋元寶沒想到自己給她帶來了這麼大的壓力。
望著她黯然的小臉,他心裡也不好受。
上前兩步,他趴在車窗上,呼吸隔她極近,“我要娶一個姑娘,必定不會是因為她出身高,將來對我仕途有利,而是因為單純的喜歡她,宋家已經是皇親國戚,不需要聯姻,我隻是想娶個自己中意的妻子,過一輩子簡簡單單的小日子罷了,沒有那麼高的要求。”
這話,無疑是讓葉翎吃了顆定心丸,她羞澀地咬了咬嘴唇,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宋元寶又說:“當初在馬球場上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娶你,沒騙你,是真的,那天回家我就跟我爹娘說了,可惜他們沒同意,說我太衝動,給我一年的時間考慮,若是一年後我還想娶你,他們便沒意見,我照做了,結果一年後,我越發的想把你娶進門了,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