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一瞧就知情況不妙,但還是忍住急躁,“沒事兒,你慢慢說,我聽著呢。”

宋元寶坐下來,喝了半盞茶才想好怎麼說,他蹙著眉,語氣滿含歉意,“娘,您這段日子別再去蘇府了。”

“為什麼?”溫婉有點懵,不是說元寶入宮是請太子幫忙的嗎?怎麼如今反而抓過來讓她別去找林瀟月?

宋元寶實在不忍心,但還是把趙熙跟他說的那些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了溫婉。

當得知阿木爾是西嶽皇族,他那雙眼睛是九黎族的信仰,隻有把阿木爾交出去,兩國戰爭才有可能提早結束,溫婉呆住了。

“看得出來,林姨很喜歡那個孩子,可能已經把他當成親生兒子待了。”宋元寶歎口氣,“她一定不捨得阿木爾被送去北燕。”

溫婉心下一沉。

是啊,林瀟月捨不得,她自己沒能把蘇擎的兒子平安生下來,心中本來就存著一份愧疚,直到阿木爾的到來,她好不容易適應了這個孩子,把阿木爾當成她和蘇擎親生的,如今若是有人告訴她,阿木爾現在就是個人質,將來會被送往北燕,她一定會崩潰的。

而自己作為林瀟月的好友,絕對不可能告訴她真相,可如果不告訴她,還去找她,日日勸她,那就是在騙她,將來她得知了真相,會恨死自己的。

溫婉忽然陷入了兩難境地,滿心糾結,“我若是什麼都不做,也不去蘇府,她一定以為我見死不救,不肯幫她。”

“娘對外稱病吧!”

宋元寶提建議道:“我知道您和林姨關係要好,她能在緊要關頭寫信求助於娘,可見對娘是十分信任。這件事,您是最為難的,不能不幫,又不能幫,唯一的辦法,就是稱病,您一病,便可撒手什麼都不用管了。”

“要是你爹在就好了。”溫婉說:“他興許會有辦法。”

“就算爹在,他也一定會讓娘這麼做。”宋元寶語氣篤定,“殿下是為了大局考慮,爹身為朝廷命官,不該徇私,也不可能徇私。”⊥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也就是說,她這個病,是裝定了。

溫婉心下有些難受。

“我這就讓人去蘇府回話,說你病了。”

宋元寶說著要往外走。

“元寶。”

溫婉喚住他。

“怎麼了?”宋元寶回過身來。

溫婉猶豫了一會兒,“我幫不上你林姨的忙了,卻不忍看她如此戰戰兢兢,能否讓衛騫撥兩個人過去蘇府,幫我護著他們母子三人,別讓刁民們有機可乘。”

宋元寶頷首,“好,就按娘說的做。”

……

聽說宋元寶入了宮去見太子,林瀟月就一直在府中等消息。

好不容易宋府有小廝過來,卻是告訴她,溫婉病了。

“早前還好好的人,怎麼回事?”林瀟月心下焦急,問那小廝,“大夫看過沒,要不要緊?”

小廝按照宋元寶吩咐的說:“我家夫人昨夜受了寒,今兒一早都是拖著病體來的蘇府,回去就起了燒,如今剛喝了藥,大夫讓靜養著,不可再操勞。還有,夫人讓我轉告您,說太子近日在乾清宮侍疾,又要忙著處理北疆軍報,可能一時半會兒沒辦法顧及外頭的事,最近這段日子,夫人就帶著兩個孩子在家裡避避風頭,等過些日子她大好了,再來看您。”

林瀟月神情有些悵然,“我知道了,那你回去讓她好好休息,內宅庶務,請二太太多幫襯些。”

說完,又讓管事媽媽去庫房裡選了幾樣補品讓小廝帶著回去。

宋府小廝走後,金枝入了林瀟月的屋子。

先前那些話,她在外頭都聽到了,當即就冷哼一聲,“什麼病倒,要我說,多半是宋家不敢蹚這趟渾水,她又不想得罪夫人,乾脆裝病諸事不管。”

“住嘴!”林瀟月怒道:“溫婉從來不會騙我,她說病了,那就一定是病了。”

“夫人!”金枝無奈,“之前來咱們府上的時候,宋夫人麵色紅潤,哪有一點受了風寒的樣子?這不擺明瞭告訴咱們,他們家不想管這事兒嗎?”

見林瀟月皺著眉頭,金枝繼續道:“如今外頭傳得沸沸揚揚,朝廷也沒個人站出來說話,想來是默認了那些傳言,這種關口,誰跟咱們家沾上那就是與整個楚國百姓作對,自保都還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出麵幫咱們?宋大人仕途一片坦蕩,除非他想自毀前程,否則斷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替咱們出風頭。”

“你別說了!”林瀟月還是堅信溫婉不會騙她,“吩咐下去,這幾日府上的人能不出去就儘量不出去,待在府裡安全些。”

金枝抿了抿唇,“夫人,要不奴婢使喚個小子去濟州,把這事兒告訴老爺,他路子廣,興許能幫著想想辦法?”

“別告訴我爹。”林瀟月搖頭,“你說得對,這件事鬧得太大了,任何人沾上都會自毀前程,我不想讓他因為我而毀了林家基業,更不想讓他為我奔波勞累,就這麼著吧,好歹,府上還有七爺給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