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覺得這個人大概沒說實話,不過人家是老大,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她無權過問。
“剛才謝謝你幫我解圍,可我還是得去北疆,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雲淮看過來,神色不似先前對上唐遠時的疏冷,而是她所熟悉的從容穩重,“姑娘家在碰到緊急情況時懂得自救是好事,可若是固執過了頭,不見得會有人事事遷就你。”
話完,催促她,“上樓。”
這兩個字,略嚴肅,更像是長輩在訓斥不聽話的孩子。
徐嘉抿了抿唇,最終還是乖乖跟著他上了樓。
她的房間已經退了,暫時去雲淮房裡。
坐下後,雲淮走過來,從她手中接過包袱,隨手就放進了衣櫥。
徐嘉別開眼沒再去看,“你把我留在這兒,我什麼都做不了。”
雲淮說:“或許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欠我的人情怎麼還。”
徐嘉吸吸鼻子,“那我去開間房,你這兒,我待不慣。”
“十三會去辦。”雲淮動手,給她倒了杯茶,“他回來的時候,帶了你父親的委託。”
“我爹?”徐嘉忽然緊張起來,“他都說什麼了?”
“知道你性子倔,不可能輕易回京,定還會再次去北疆,讓我看管好你,在北疆戰事結束前,不能讓你踏出涼州城半步。”
“這……”徐嘉覺得不可思議,“這真是我爹親口說的?”
“有他的親筆信,要不要看?”
“要!”徐嘉果斷道。
她很懷疑雲淮是在忽悠自己。
她都多大的人了,還需要委託人看管照顧?聽著就不靠譜。
雲淮去了裏間,不多會兒拿出一張箋紙來。
徐嘉接過一看,果然是他爹的筆跡,也的確在信上委託了雲家主幫他照顧一下閨女。
徐嘉的視線落在那些字上,忽然就泄了氣,“這麼說,你剛才會下去幫我救場,全都是因為要履行我爹的委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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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雲淮頷首。
“那你也不用搬出族譜來吧?”徐嘉道:“唐遠此人反復無常的,萬一他把這事兒散播出去,我又沒在你們家族譜上,到時候指定會鬧大。”
雲淮反問,“不是你先承認的我是你未婚夫?”
徐嘉咳咳兩聲,“我那是迫不得已,事急從權。”
“我亦如此。”雲淮說。
好吧,這天沒法繼續聊下去了,“房間開好沒?我困了,要睡覺。”
雲淮看向博古架上的沙漏,“你還沒吃早飯。”
徐嘉扯了扯嘴角,“我不太餓。”
“你爹既然委託了我,那我應做的,能做的,自然得到位。”
雲淮話落,走向窗邊,不知往下麵發了個什麼信號,不多時,房間門就被敲響,是雲十三上來送早飯。
他笑嘻嘻地看著徐嘉,“師娘嘗嘗,可還合口味?”
徐嘉暗暗瞪他,“再喊,我就一碗粥糊你臉上信不信?”
雲十三訕訕地退了下去。
雲淮坐下來,遞了個瓷勺給她。
徐嘉僵直著脊背,木訥地伸手接過,然後硬著頭皮在他的注視下喝完半碗粥,本來想說不要了的,又怕他說浪費什麼的,隻好又硬著頭皮把剩下的半碗也喝完。
雲淮道:“好好的一碗粥被你喝出毒藥的味道來,身子不舒服?”
“可能是起太早了。”徐嘉順嘴答,心裡卻想哭,什麼時候才能回房睡覺啊?她爹為什麼會把她託付給這樣一個人?被他看管,還不如把她關進牢房裡算了。
“房間就在隔壁,困了便去睡。”雲淮沒再勉強她。
徐嘉一愣。
隔壁那間房,不是她那天晚上照顧完雲淮就退了嗎?為什麼還開著?
沒再繼續往下想,徐嘉站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隔壁房間緊挨著雲淮這間,她進去後關上門就往裏間床榻上一躺,一個人安靜下來才發現臉頰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發燙的,伸出手背貼了貼,徐嘉拉過被子蓋上,放空腦袋,什麼都不想,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客棧後院,雲十三在給雲淮的馬兒喂精飼料,動作有些漫不經心,喂了會兒,問一旁站著的雲十六,“十六,你說師父他最近是不是很奇怪?”
“怎麼奇怪?”雲十六一本正經。
“說不上來,就是,好像跟以前有什麼不一樣了。”雲十三仔細回憶著這些日子家主的舉動,尤其是剛入涼州城那會兒,竟然讓人去查宿州唐遠的情報,“要說師父對徐姑娘有意,看著也不像啊,可是今日,師父竟然搬出族譜來為徐姑娘解圍,太讓人費解了。”
雲十六道:“師父答應了鎮西侯,會幫忙照看好徐姑娘。”
雲十三忽而一笑,“不過話說回來,要是讓徐姑娘給咱們當師娘,你樂不樂意?”
雲十六